傅卫军没有走远,以为宋袭野会很快跟上来,但十分钟后,还没有看见人影。他回头望了望。
围栏后面,两人坐了下来,宋袭野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他站了半个小时。
想起小时候大伯领养姐姐,自己被拉出门外,也是这样透过铁栏,看着她。
后来又被领养家庭抛弃,他又透过窗户,看着厨房内忙碌的一家人。
他默默地站着,既不上前打扰,也不离开。
等宋袭野讲完题,一个人跑着从校门口出来,才躲进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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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袭野想去画室找傅卫军。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背后凉凉的。
于是她走慢了一点,竖起耳朵。
后面的脚步声也顿了一下。
她快速地往前跑,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宋袭野吓死了!
看着已经开始变灰的天空,还有这条寂静没有多少商家的小道……
越想越怕,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
她不敢回头,只能铆足了劲儿地往前冲。
宋袭野头发凌乱着冲进了画室,把老板也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被宋袭野甩上的,震得嗡嗡响的店门,手也跟着一颤,画笔掉在了地上,“啪”地砸进了颜料里。
老板冲过去,动作很快地把门挂上,神经紧张地问:“你遇到什么了,外面不会有神经病吧?抢劫犯还是色狼?”
宋袭野捂着心脏:“我也不知道,一直跟着我,走到哪就跟到哪。”
老板神色严肃:“难道是人贩子?”
宋袭野抱着沉甸甸的书包,刚刚差点就想把手里的书和包都扔了,但一想到,要给图书馆赔钱,就没舍得扔。
负重奔跑,让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说话呼吸声很重。
“也许是?”宋袭野忐忑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离门远了一点。
老板:“你要是不介意,在这儿呆一晚上也行。”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袭野疯狂点头:“我一点都不介意!”
“咚咚咚——”
声音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宋袭野又退了两步,问道:“但现在怎么办?”
老板找了一把趁手的武器,走上前:“别怕,要是破门进来,我夯死他!”
宋袭野:“……”
你要是手不抖,她就信了。
门口的人似乎在尝试撬门。
老板:“他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周围还有那么多店铺,不怕被人看见吗?”
“你能理解神经病吗?”宋袭野幽幽发问。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能理解。”
后来门终于不响了。
但隔壁小卖部大爷的声音传来:“里面有人吗……门缝里有光啊,我记得刚刚门还开着,人在里面画画呢……响东?响东啊!你为什么把这小孩关在外面?”
李响东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与举起手在半空中的傅卫军视线对上。
然后他有些幽怨地道:“你俩玩呢?合伙吓我是吧?”
宋袭野尴尬地立在原地。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说这事闹的,他去接你,结果被当成了变态,”李响东一点都不理解现在的青少年,“不是,傅卫军,你去接人,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跟前,悄悄地跟在身后干什么?有几个胆子经得起你这么吓啊?”
傅卫军打手语:“她跑得太快,来不及到跟前……”
李响东看不懂,转头问宋袭野:“他在说什么?”
宋袭野不好意思地摩擦着手指:“他说我跑得太快了。”
李响东:“……”
他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我当时太害怕了,哪有时间回头,跑的时间都不够,再说万一是坏人,看到我转头,不就惊了他吗?”
“你突然跑得跟飞一样,就没惊着他是吧?”
“至少距离在拉远。”宋袭野下意识地反驳,但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
傅卫军嘴角微微抬起,眼中闪过笑意。
李响东又是沉默,忽然朝着她脚下看了一眼,问道:“你觉得地面平整吗?”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宋袭野莫名其妙:“还可以啊。”
“是吗?”李响东抬起手指,眼中含着几分悲愤几分无奈,“那可以抬一抬脚吗?踩到我的笔了。”
“……”
宋袭野挪开脚步,正准备去捡,傅卫军已经弯腰捡了起来。
他递到李响东面前。
笔杆上出现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