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抱歉抱歉,我真的神经太紧张了,没有注意到。”宋袭野再次尴尬地笑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帮你再买一个?”
“算了,”李响东捏着笔,神情已经从惊吓到疲惫再到麻木,“你买不到,回家去吧。”
“这么稀有?”宋袭野顿时特别愧疚,看着他沮丧的神色,说话都结巴了,“要……要不你详细说说?我出去比赛的时候去逛一逛,这个城市没有,说不定其他城市有,万一运气好呢,我就买到了。”
“这只笔是我当年艺考的时候用的,虽然只有两毛钱,却见证了我的荣光,我一直把它挂在画板上,提醒自己不忘初心,要记得自己曾经多么优秀……现在被你踩裂了!你上哪能买到!”
宋袭野:“……”
这她真的不太懂。
当年考初中的那本奥数书都被她当废品卖了。
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笔也多得数不清。
也许艺术家的心思和别人不太一样,更敏感些,这毛都快秃了的笔真的对他影响非常大。
宋袭野真诚地建议:“要不你再考个研究生?这样就可以再留下一支笔作纪念了。”
空气都寂静了。
她显然意识到了自己建议的不合适,显得很阴阳怪气,仿佛在嘲讽人。
立刻从包里翻出来钢笔,递过去,挽救道:“我上周比赛的奖品是一只钢笔,超级好用,送给你,哥,你看看喜欢吗?”
李响东看向傅卫军:“明天记得准时上班。”
然后冷酷无情地把他们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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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袭野背着装得满满的包,抱着书,叹气。
她太累了,就把包放下,一屁股坐了上去,仰头担心地问道:“会因为我影响你的工作吗?”
在老板心中,牵连傅卫军的形象变得不好。
傅卫军摇头。
见宋袭野还是有些沮丧,修长的手覆在了宋袭野的头上,温柔地摸了摸。
宋袭野愣住。
心跳漏了半拍,感觉哪里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才察觉,这不是她经常安慰傅卫军的动作吗?
头上的刘海被揉得翘了起来。
她抬头看,才惊觉傅卫军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这么多!
他眉眼彻底长开了,肩膀也宽了许多。
宋袭野笑道:“你不生气了?”
谁知道刚问完,傅卫军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去头去,用身体在传达自己的情绪。
看来还是生气。
宋袭野站起来,在书包里翻了翻,最后找出了几颗奶糖,攥在掌心里。
傅卫军弯腰抱起她的书包。
衣服的一角被风掀起,露出精瘦的腰部,隐约可以看到线条。
他刚背上,一双清澈的含着笑意的眼睛凑到眼前:“说说嘛,你今天怎么了?”
傅卫军又把头扭开,绕过她往前走。
“下午那个男生是我学弟,初中部的,在李老师班上。李老师你还记得吗?初中时候带我的班主任,人特别好。所以这个学弟有题问我,你说这个忙要不要帮?”
傅卫军沉默着,脚步未停。
但速度不是很快,足以让宋袭野不慌不忙地跟上他,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特别难受的事,不要闷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要不然会闷出病来……我当时忙着讲题没时间,但现在有啦,大把的时间留给你,你什么都可以告姐姐,而且不用担心我会说出去,我嘴巴超级严,一定帮你保守秘密,就算是谈恋爱也没关系,只要珍惜人家女孩,不乱来……”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傅卫军。
他竟然停了下来。
夕阳下,树长长的阴影盖在了他身上。
他靠近宋袭野,眼神是宋袭野陌生的,从来没见过的,带了些侵略性。安静了一会儿,他开始打手语——
“你觉得我谈恋爱了?”
宋袭野愣了一下,发现傅卫军靠得很近,鼻尖是男孩衣服的皂粉味,抬头差点碰到他的喉结!
脸顿时红了:“我是说有的话……”
说着,发现傅卫军靠得太近了,几乎要把她圈在树下了。
这让她有些不适应。
但这次,傅卫军却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注意到她的不适,十分有分寸地站远,乖乖地等宋袭野过来牵他的手。
此刻他眼睛发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在一阵可以听到心跳声的寂静中,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神情烦躁,像是困在一个笼子里的野兽。
宋袭野下意识地抬手放在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摸了摸,安抚他。
傅卫军却猛地放开了她,抿着唇。
他又开始打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