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转身不再多言。
不久,陈芳年辗转报了警,警察赶到那块区域,将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到。疗养院里所有人都靠着窗户看热闹,站在咨询室窗边的陈芳年,感觉到脖子上收紧的力量。
“我说过,你没有机会了。”
他松开了陈芳年的脖颈,那里留下一道深红印记。这句话何铭此后再没说过,除了何铭站在蒋雨缪身后那次,陈芳年失了态,此后的数年中,她安安静静地,再也没有吵闹过。
看着床边蒋天和母亲的恐怖身影,她想,她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至少要找到常莉的尸体,至少,要为她做些什么。
——
因为蒋雨缪的到来,陈芳年开始尝试写信,她挑选想要的字,对准蒋雨缪送来的本子,深深地写下去,空白的笔记上便留下某些字痕。这方法很慢,却很保险,千字的自白,花费了她漫长的岁月。
陈芳年把这个本子藏进了轮椅坐垫下面,那里有一个小空间。她想总有一天她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就是死亡来临的时候。
吴心悦的出现,却是个意外。
2010年,吴心悦出现在密室中,而何铭将‘治疗室’转移到了恒健大厦的阁楼上。许彦为何铭提供了正规的药物和机器,这很方便了他对陈芳年进行精神上的催眠.
年年岁岁间,过去的记忆早就蒙了一层沙尘,再强大的意志也难以抵抗遗忘的轨线,陈芳年平静地接受何铭的摆弄,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握着蒋天送给她的钢笔,轻轻在床边的角落里磨动笔尖。
脑海里反复回忆着之前,何铭给她看过的那个视频。
蒋天死去前的样子不断浮现,只有痛苦才能让她清醒,只有恨才能让她坚持走下去。夜色中,月光落在锋利的笔尖上,一丝寒光投射出来,吴心悦站在门边,将一切收入眼底。
吴心悦的存在,何铭早就告诉过陈芳年,因为他需要吴心悦帮忙盯着她的行踪,所以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何铭从来不骗她,索性直接告诉了她。
他并没有想到,吴心悦会直接来找陈芳年摊牌。
——
月色里,吴心悦带和陈芳年离开病房,通过密室走进院子里。
“说吧,你的计划”,吴心悦抬眼看向陈芳年,雕刻般的五官在暗色中更加美艳,“我可以帮你”。
“你不是何铭的人吗?我怎么相信你?”
陈芳年不着急,靠着一旁的墙壁,许久没有正常地和人交流,一时有些别扭。
“我并不知道何铭,常阿姨从来不告诉我,杀害我妈妈的凶手叫什么名字,不过看了你写的东西,我大概了解了,我认识的安宁就是你说的何铭”,吴心悦有条理地吐着字,海藻长发被挽起来,露出的修长脖颈向上抬起,她说话轻轻地,总有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我知道你要抓他,靠你自己不行吧,我帮你。”
“条件呢?”陈芳年勾起嘴角,她看见吴心悦的第一眼,就莫名喜欢这个漂亮有带有锋芒的小姑娘。
“帮我找到常阿姨的尸体。”
吴心悦扭过头看向陈芳年,那么璀璨的双眼,看过来的时候却有一层深不见底的思量,年轻的女孩有了秘密,心灵的窗口就布满迷雾了。
“合作愉快。”
陈芳年笑笑转身走回密室,吴心悦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
在吴心悦的帮助下,陈芳年的书写效率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提高,而近些年来何铭帮苟也做过的事情,吴心悦也会偷偷调查清楚,然后补充进去。
唯一的问题在于,“没有证据”,2017年,吴心悦推着陈芳年的轮椅走到院子角落中,由于许彦的关系,她现在很少来疗养院,好在该写下来的东西已经完成了。
陈芳年仰起头,风吹落了书上的花瓣,飘在鼻尖上,她低头,花落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透明小袋装好的铭牌递给吴心悦。
“这上面或许有许彦的指纹和血液样本,只要警方以常莉失踪为由调查何铭,常莉的尸体就还有可能被找到。”
“这算什么证据,他说这是他捡到的就好了,警方都没理由调查他。”
吴心悦皱着眉有些不悦,陈芳年却抬手捏起了刚刚掉在腿上的花朵。
“只要我死,警方一定会调查他,到时候你把我们的东西全部交上去,找那个叫赵海生的警察帮忙,这些年来何铭替苟也做过一些事情,肯定留有痕迹,用心去查,会有结果的。”
“你要去死?”
陈芳年耸耸肩,转头露出的笑容少见的灿烂,她已经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皱纹,可是吴心悦看向她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美丽。
“没办法啊,都走到了这一步,总要有个导火索的。”
一阵风忽然吹过,掀起她们的长发,指尖的花朵迎风飘去。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