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不知为何这样做,今年粮户收成挺不错的,新粮价也不高,她囤着这些旧粮也无利可图。”
“这其中怕是还有别的缘由,让魏妈妈盯紧一些,一有消息速来报我。”
“是,姑娘。”
晚上林婉儿去碧桐院给秦氏问安。
刚要进门,便听见“哐”的一声,是碗碟与桌子的碰撞发出的声响,随即是秦氏略带怒气的声音。
“怎么今日送来的是银耳?”
秦氏话音刚落,崔妈妈的声音响起。
“少夫人说,如今府上收支不平衡,像燕窝这样贵价的吃食,除了侯老夫人每日供应外,其余人都给换成银耳了,说是功效都一样。”
“她这是要拿我开刀吗。”秦氏的声音又拔高了些。
“夫人…夫人她还说,若谁想吃燕窝,便花私房钱去买,侯府如今没那么多闲钱。”
“她…”秦氏气的语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林婉儿在门外听了个大概,忙抬脚进屋,“母亲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崔妈妈收拾碗碟退下。
“母亲,您何必动如此大的怒气,明日和柳姐姐说说便好了。”
秦氏扶额叹息,脸上满是悔恨与无奈。
“对牌钥匙是我亲手交于她的,如今反倒自己先去坏规矩,还怎能服众?”
林婉儿在秦氏身旁坐下,表现出一副为秦氏抱不平的样子。
“母亲,您如此为柳姐姐着想,她却只顾自己耍威风。”
说完看了眼秦氏,见她神色并无异样,又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其实今日,婉儿来找母亲也是为了此事。”
秦氏扶额,正为此事头痛着,听林婉儿这么说,又抬头看着她,面露不解之色。
“还不是那刘婆子,被打发去庄子上后便寻死觅活的,还到处说些难听的话,今日便有好几位老嬷嬷来我面前哭,让我看在从小看护我长大的份上,去求柳姐姐别打发她们去庄子上。”
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帕擦拭着眼泪,装出一副难过又无奈的表情。
“我是又着急又难过,不知道如何办,这才来请示母亲。”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那些腌臜婆子,说…说我们侯府不厚道,自己在侯府伺候了一辈子,临老了说赶走就赶走,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秦氏身体往林婉儿这边倾斜,语气急切,眼神竟透出几丝寒光。
“说…说这都是母亲设的局,拿柳姐姐这个新来的媳妇当刀使,自己倒是落了个好名声。”
见秦氏生了气,林婉儿继续添油加醋。
“啪”秦氏一巴掌拍在桌上,脸气的通红。
“这群腌臜泼才,往日里我待他们也不薄,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
“母亲,您消消气,说到底还是柳姐姐太年轻,她到底是国公府娇宠出来的小姐,掌事管家的本事哪里比得过母亲呢。”
林婉儿将桌上的茶递给秦氏,又试探性问道。
“那母亲还要由她胡来吗?”
秦氏沉默,她自是千万个不愿意将管家之权交出去的,只是如今侯府的亏空她也是有心无力。
原本是算计着柳如烟手上的嫁妆,没承想柳如烟竟是个硬骨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母亲。”这时周瑜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他身着素色长袍,刚从宫里当差回来,见秦氏身边的林婉儿,有些诧异。
“婉儿,这么晚了你怎还在这里。”
“瑾哥哥,我来给母亲请安,没想到遇见母亲发了好大一通火。”
“母亲生气所为何事?”
“还不是你那好夫人。”
“母亲…”周瑜璟不解的看向林婉儿。
“柳姐姐将母亲每日要用的燕窝给换成了银耳,母亲正为此事闹心呢。”
“这是为何?”
“如今柳姐姐管家,说侯府亏空严重,不仅缩减了管家用人数量,连每日餐食也都减半了。”
看周瑜瑾面色逐渐黑了下来,忙又补了一句。
“下人们爱嚼口舌是非,说的难听了些,瑾哥哥若是听见了也别太生气,以免伤了自己身子。”
周瑜瑾本不知晓,但听林婉儿这么说,又见秦氏如此动气,也猜到了大半。
“岂有此理,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母亲,我去同她说。”
说完便作揖离开,径直往蕤景轩的方向走去。
“瑾哥哥瑾哥哥。”
刚走出没多久,转头便发现林婉儿追了上来。
“今日夜已深,柳姐姐想必早已歇下了,不瑾哥哥不如先去我那休息,明日再去同柳姐姐说吧。”
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