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沈泠带着半夏来到誉晖堂,阿信早已在后堂等着,见沈泠来了,将头一天晚上从明玉斋的账簿递给她。
郭阿翁做了半辈子账房,只粗略翻了几页,便以手语告诉她:这本账目有很大的问题。
阿信问她是否有想要收回珠宝行的打算,沈泠并没有直接回话,“不该我们的,一文都不要;可是欠我们的,一文都不能少!”
这时,巧兰风风火火从外堂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姑娘真的在这儿,快回去看看,府里乱成一团了!”
沈泠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出什么事了?”
“三房的主君被人掳走了!”
沈泠放下茶盏,“什么人干的?”
“三房主君身边的阿旺跑回府里报信,说是一伙身穿铠甲的军士,”
军士?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萧秣,想起了他命人绑了尤贵儿,扔下河时的一幕。
他对沈家憎恶之心从不掩饰,昨晚闹出了那样的事,一定是他伺机报复!
巧兰有些担心,回府路上不停问沈泠,“姑娘,咱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半夏却接过话,“你着什么急,出事的又不是咱们东院的人,平日里西院和三房他们没少占咱们便宜,让他们狗咬狗去,这下府里且有热闹看了,”
下了马车,进了院子,老远便听见三叔母曹氏掐着一把嗓子哭喊,“太夫人,若林可是您最心爱的儿子啊,无论如何您得想办法救救他……”
一团哭声中似乎还有尤氏声音,“太夫人,您一定要救救沈铭,他才七岁,可是您亲孙儿啊,”
“怎么还有沈铭?”沈泠边走边问。
巧兰回说,“听说是奶娘带着沈铭在附近玩耍,正好碰上三房主君,三房主君停下来同沈铭说话,刚巧碰上那群人,就一并给掳走了,”
曹氏哭得昏天黑地,她的两个儿子在跪在太夫人身前抽泣着,曹氏乍然抬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脸问阿旺,“主君那个时候不应该在明玉斋吗?为什么会突然回府?”
阿旺看了眼西院的人,“……禀夫人,明玉斋的账簿不见了,账房尤贵儿也失踪了,”
三叔母“蹭”地站起来,一改方才哭天抹泪的模样,“不见了?去尤贵儿的住处找了吗?”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说着,阿旺又看了眼尤氏,“夫人,主君之所以急着回来,是想找西院尤姨娘理论理论,”
尤氏听到这里,也站起身。
阿旺继续道:“主君听说了东院夫人要把明玉斋收回的消息,这才匆匆往回赶,正好碰上那群官兵,”
尤氏质问,“既是东院夫人做的决定,为何要找我理论?”
三叔母当即黑了脸,不等阿旺张口,疾步走到尤氏身前,指着她痛骂:“你装什么白莲花!这还用问!大嫂才不会收回明玉斋。我来问你,尤贵儿可是你的表亲?今儿他失踪了,连带着明玉斋的账簿也不见了,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