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宋明意嫁入林氏是迫于形势之后,林凤岐没有再出现在宋明意的眼前。
就连晨昏定省,也被林太傅免了。
“免了?”
宋明意蹙起眉,重复了一遍。
碧如点头:“是呀,林郎君差人说的,说是林太傅平日政务繁忙,不必晨昏定省。”
宋明意:“……可是这两日恰逢休沐。”
而且是新婚。
可是来人传信说得明明白白。况且林凤岐新婚时得陛下恩典,赐了宅邸,自然和林太傅分府别居。她如果要晨昏定省,还得穿过整个宣阳坊。
宋明意果断应了。
她如今早已不在意什么声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比起晨昏定省,她更在意另外一件需要应付的事。
第三日,正是回府省亲的日子。
林凤岐差人来问是否同行,宋明意左思右想,还是拒绝了。
碧如急切道:“小姐!出嫁新妇省亲,郎君怎能不跟从呢?这样,别人会以为小姐您……”
受了郎君冷落。
宋明意早已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只是想起花烛夜时,林凤岐问她“是否出自本心”,得到沉默的否认后便识相地先行离开。
这句话,兄长从来没有问过她,反倒是林凤岐问出了口。
从那天后,林凤岐便宿在别院,想来应当是与她一样,并不想促成这桩婚姻的吧。
她不愿做戏扮笑,和陌生人佯装恩爱,想必林凤岐亦是如此。
宋明意不愿让一个尊重过她意愿的人为难。
她淡淡道:“我自会向伯父解释。郎君刚刚擢升,政务繁忙,岂能因私废公?”
连理由都找好了。
来询问的小厮不禁哽了一下,抬眸偷偷望了一眼主母,便恭顺地退了出去。
此时,林凤岐刚刚从太傅府中归来。
他自幼克己守礼,林父死后,伯父林召棠一心抚养侄儿,至今未娶,他便以亲父之礼待之。
林召棠平日上朝,他不能晨间省视问安,便在休沐时晨昏定省,多年如一日,哪怕林凤岐入仕之后也未改变。
按理来说,这几日应该是林凤岐携新妇前来拜见。
林凤岐只道:“若哪家女儿因清誉被毁而被迫出嫁,想必这家母亲最关心的是女儿是否捱过难关,而不是能否恪守一个新妇礼法。伯父,还请将心比心。”
此事是林家对不住宋姑娘,还有何面目同他人讲礼法?
林凤岐提及那场意外,林召棠只能叹道:“是我们林家对不住她。”
说罢,林召棠凝望着侄儿:“陛下赐了宅邸,你既然已经在大婚之际搬入,那么各府料理各府事。晨昏定省,日后便不必了。
伯父……也不会再多拿礼法去约束宋姑娘的。”
归来之后,小厮便原样转述了宋明意的话。
听到“不能因私废公”时,林凤岐微微颔首,示意知晓:“那便备车吧。”
小厮:“……啊?”
时逢休沐,林家郎君大婚的第三天,马车正向尚书省行去。
小厮一边驾车,一边忍不住道:“郎君……您还真要去处理政务啊?”
他还以为主母娘子只是不想让郎君跟去,找了个借口!没想到郎君真有这么忙!
传来的回答言简意赅:“留心看路。”
小厮收回眼神,却被身后追上来的策马身影惊得差点松了缰绳:“宋郎君!”
宋凌霄是专程过来的。
自从他心中升起了关于林凤岐、徐佩珩还有明意三人关系的猜测后,哪怕违心促成了明意和林凤岐的婚事,他也镇日坐立难安,更担心若林凤岐对妹妹无意,明意的处境会不会艰难。
到了省亲之日,他更是忍不住先行策马过来,结果走到半路就看见林家马车。
就是这马车方向不太对。
宋凌霄一跃而上,挑开帘子一看:“……”
里面孤身一人的林凤岐:“……”
宋凌霄不可置信:“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林凤岐摸了摸鼻子:“……去处理政务。”
宋凌霄:“……今天是省亲的日子!你,你就这样抛下我妹妹?又是休沐,又是婚假,你处理什么政务啊林凤岐,你是升迁成了尚书左丞,不是丞相!”
如果说宋凌霄之前还只是猜测,那现在他几乎确信了,林凤岐对妹妹无意。
他冷了脸:“我知道,那日你邀的是徐佩珩,不是明意。”
林凤岐默认。
对上好友默然的神色,宋凌霄心里一沉。对于凤岐来说,撇下心仪之人另娶她人,心中又岂能好过。
可是涉及到明意,宋凌霄只能硬着头皮道:“可是,现在木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