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阁等了许久没有等到郁珏,倒先等到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宋翊要见我?”
听见青禾通报时,姜梨婳正在翻看工部绘制的阚京周遭村落地势图,闻言头也不抬。
“不见。”
青禾迟疑道:“宋大人是和苏大人一起来的。”
姜梨婳有些诧异:“苏侍郎?”
若是其它人,姜梨婳大可不管,但苏皎月的这位父亲乃是太子的心腹,她可以不给苏家面子,但不能不给太子面子。
片刻的思量后,姜梨婳把地势图往桌上一扔,往外走了两步意识到并非自己的屋宅,向青禾客气询问。
“府中可有适合让我见他们的地方?”
若没有,只能去外面寻一处茶楼了。
青禾笑了笑:“殿下早有吩咐,二姑娘是她未过门的美娇妻,若是来了府中,尽管当作自己的家宅,去殿下平日里会客的松竹苑便可。”
姜梨婳:“……”
美娇妻这个称呼是当初姜梨婳让大理寺的人传话时生出的恶趣味,本是想戏闹郁珏的,没想到如今竟然扎回了自己身上,饶是姜梨婳重生回来后脸皮厚了不少,此刻也觉得有些隐隐发烫。
故作无事的以手扇了扇风,姜梨婳才示意青禾前面带路。
松竹苑内遍种青竹,环境清幽,待客最为合适。
但如此好景,有人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一进松竹苑宋翊就面色阴沉的走到姜梨婳面前,怒声质问道。
“你知道大理寺的大牢是什么地方吗?”
姜梨婳以手托腮,偏头看他。
“老鼠泛滥,虫蚁横行?”
宋翊一掌重重拍在她面前的小桌上,怒不可遏。
“那你还把姣姣和晗儿送进去?”
见宋翊身上官服未脱,风尘仆仆,显然是下值后知晓了此事就赶了过来,当真是舍不得苏皎月和宋晗受一点苦。
姜梨婳不由得讥讽道:“那你可知道巡城司的牢房是什么地方?当初你把我扔在那里转身就走,可曾想过我若进去了,会在里面受什么苦?”
宋翊语气一滞,片刻后悻悻道。
“你那是咎由自取。”
姜梨婳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那如今她们也是咎由自取,你冲我恼什么?”
宋翊自然已经知晓了大理寺公堂上今日发生的事,但他根本就不相信苏皎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姣姣一向心地善良,外出时见了鸟雀小兽受伤都会红了眼眶,这等善良之人,如何会做出谋害他人的事来。”
“其中必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姣姣和晗儿替你那三妹顶了。”
姜梨婳径直被气笑了:“苏皎月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把你迷得如此眼盲心瞎。”
想着自己和这种人纠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姜梨婳语气干脆道。
“你若觉得韩大人判得不公,大可让陛下下旨重审,左右我不会撤诉,她们既敢害人,就该承受后果,否则天下律法岂不形同虚设,人命也贱如草芥了?”
宋翊大怒,扬手就想打姜梨婳,却被旁边的苏侍郎厉声一喝。
“坐下,和姜二姑娘好好说话!”
见宋翊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姜梨婳暗暗惋惜,本可以又给这傻逼一脚的。
呵斥住宋翊后,苏侍郎语气和善的向姜梨婳开口道。
“我与你父亲当年一同在边境待过三年,不仅把酒言欢过,还曾一同出生入死,算起来也是过了性命的交情。”
“你和姣姣同嫁一夫,本该是和善有缘的喜事,奈何阿翊这混小子因当年受了姣姣的救命之恩,对她就多了一些偏顾,让你受了委屈。”
“如今你父兄已逝,我既与他有份不同的情谊,便替你做了这个主,只要你肯撤回诉状,回头就让姣姣降为姨娘,你做宋家唯一的主母,如何?”
一听要把苏皎月降为姨娘,宋翊大惊。
“岳父……”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侍郎又是一喝。
“怎么?我的女儿,我还做不了她的婚姻大事之主?”
宋翊被对方气势所震,张了张口终是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狠狠的瞪了宋翊一眼后,苏侍郎又转过头对姜梨婳继续开口道。
“我知道你近来受了不少委屈,待姣姣出来,我让她娘亲自带着她向你奉茶赔罪。”
“还有你祖母,我必请来名医,为她悉心调养身子,保她百岁无忧。”
见姜梨婳不语,苏侍郎又开口道。
“若你觉得这些还不够,我还能帮你妹妹姜笙寻一门好亲事。”
这些条件可谓是给足了诚意,不管是把苏皎月降妻为妾,还是替在他眼中已父母双亡的姜笙寻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