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青禾关上后,姜梨婳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能听见压抑的低吼和摆件不断砸到地上的声音。
右手已经下意识的放到了门上,最终还是被姜梨婳咬牙收了回来,转身坐到了先前石阶上郁珏坐着的位置上。
安嬷嬷劝阻白谙未果,回来见姜梨婳坐在石阶上,立刻上前劝道。
“二姑娘,地上凉,先起来吧。”
说着看了一眼屋内,低声道。
“殿下身子不适,奴婢让人先送你回去吧。”
姜梨婳轻轻摇头:“嬷嬷去忙吧,我就在这坐坐。”
安嬷嬷又劝了几句,姜梨婳都罔若未闻,直到屋里的动静逐渐平息,压抑的低吼声再也听不见,才揉了揉发酸的双腿,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二姑娘,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宿在公主府?”
安嬷嬷不说,姜梨婳都还未注意到院子里已亮了灯。
“还有些账册没看完,明天齐管事还等着我拿主意呢。”
婉拒了安嬷嬷后,姜梨婳由紫穗扶着,步履不太稳的往公主府外走去。
青禾推门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诧异道。
“二姑娘一直没走?”
安嬷嬷轻轻点头:“一直坐在这石阶上呢。”
说罢又看了一眼屋内,轻叹道。
“都是又犟又倔的主儿。”
白谙走时告诉她,宫里赐过来的药虽不会要了郁珏性命,却会让他身子越来越弱。
但若不喝那药,恐会引起宫里那位的疑虑,郁珏费了好大功夫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愿去冒这个险。
可白谙却不管这些,他要的是郁珏好好活着,命都没了,大仇得报又能如何?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不欢而散。
这边安嬷嬷和青禾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规劝郁珏,那边刚出公主府没多久的姜梨婳却遇上了麻烦。
“姜二姑娘,我家主子要见你。”
拦路的护卫说的是要而非想,隔着车帘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傲慢气息。
再一看光是明着把马车围起来的护卫就有十余个,哪里有她拒绝的余地。
给了紫穗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姜梨婳语气平淡道。
“带路吧。”
目送着马车拐向了凤凰湖的方向,平日里负责监看姜梨婳一举一动的护卫立刻折身回了公主府。
青禾正和安嬷嬷低声商议着什么,忽有暗卫疾步而来。
“青禾统领,姜二姑娘被四皇子的人带走了。”
青禾眉头轻皱:“可看清了?真是四皇子的人?”
那暗卫重重点头,语气肯定道。
“年前围猎的时候,属下奉命监看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动静,当时刺客闯进来的时候,救走四皇子的正是今晚为首拦下姜二姑娘马车的人。”
青禾和安嬷嬷相视一眼,皆感棘手。
四皇子虽无实权,但却是皇后所出,且极为疼爱。
如今郁珏又刚刚犯了病需要静养,想必对方也是知晓了今晚公主府的动静,这才敢明目张胆的截走了从公主府出去的姜梨婳。
只是不知道这一向不争不夺的四皇子殿下,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意欲为何?
安嬷嬷略作沉吟,迟疑道:“不如去请顾小郡主……”
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倏然被人大力打开,郁珏迈步而出,冷笑道。
“本宫的人,需要别人去护?”
安嬷嬷见他脸色白的像张纸似的,正要开口,旁边的青禾却无声向她摇了摇头,继而迅速进屋取了一件披风出来,匆匆跟了上去。
藕香楼的天子一号房,姜梨婳刚一进门,坐在窗前矮桌边的四皇子郁湛就笑着开口道。
“姜二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快过来尝尝我煮的茶。”
姜梨婳摸不准对方意图,坐到他对面后一边端起茶杯,一边故作苦恼道。
“四殿下让我一个姑娘家深夜出入藕香楼,若被人看见了,哪家儿郎还敢娶我?”
玉湛眉目含笑,并没有因为姜梨婳的语气而恼怒,反倒是温声安抚道。
“我府中恰好缺一位正妃,姜二姑娘若是愿意,我明日就请父皇下旨赐婚,红妆十里迎你入府。”
姜梨婳本是张口乱说,万万没想到郁湛竟会答的如此认真,连忙婉拒道。
“四殿下说笑了,皇子妃之位何其尊贵,我一个无德无才的泼辣悍妇,哪里配得上这个位置。”
“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宋家妇呢,哪能再嫁他人。”
郁湛却不以为然:“我又不是选幕僚,挑个德才兼备的回来做甚?”
说着又给姜梨婳添了一杯茶水,继续温声道。
“至于宋家,听说姜二姑娘提了和离已有数日,只是宋家不肯签字画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