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婳知道这件事瞒不过郁珏,坦然点头。
“殿下说的没错,那个时候臣女就已经知道那封家书的存在了。”
郁珏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晦暗之色越深。
“所以这件事你已谋划了许久,但却从来没有向本宫透露过一句?”
这件事上姜梨婳确实理亏,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郁珏解释。
毕竟那封家书的存在她在上一世就已知晓了。
心虚的笑了笑,姜梨婳干巴巴的开口道。
“本来想说的,但一直都没想太清楚……”
重生回来后,要怎么利用好这封家书,又该以怎样的时机把南襄军营的事宣之于众,姜梨婳一直没有想好。
直到老宋大人从南乡别院回到阚京,邀她参加自己的寿辰,一个粗浅的构想才隐隐在脑海中形成。
前世在宋家吃尽苦头,姜梨婳不会傻到去相信狼窝里还能存在慈善的角色。
寿辰那日,必定不会平静。
郁珏闻言,径直被气笑了。
“所以你就拿自己去赌?”
姜梨婳一时语塞,她确实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赌的是郁珏会不会为了她硬闯宋家内宅,能不能通过那些信件看懂自己的意图。
毕竟老宋大人看似和蔼可亲,也不在意功名利禄,但上一世的一件小事让姜梨婳意识道,这个人恐怕是宋家最心高气傲,且睚眦必报的人。
若是如此,倘若寿辰那一日郁珏下了他的脸面,老宋大人必定咽不下这口气,十有**会闹到景文帝面前去。
景文帝表面上是个仁君,实则骨子里溢满了自私和凉薄。
姜家已无男丁,于他而言就没了利用价值,姜家女眷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但老宋大人却是帮他编撰史册的重要人物,景文帝会帮谁不言而喻。
但这对姜梨婳来说并不重要,她要的是一个天时地利的契机。
这个契机要打的老宋大人措手不及,让他在南襄军营一事闹大前,没有机会去向陈氏和宋翊求证姜梨婳编造的关于家书一事的真假,借此来遮掩她早就知道这件事。
其次还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她在宋家的遭遇摆到武将们面前,借用武将们来向景文帝施压,促成和离一事。
要达到这两个目的,除了她自己外,还需要一个人帮着推动整件事往下走。
这个人必须得不惧景文帝,避免出现对方因为偏袒老宋大人,把这件事三言两语带过的可能。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但她此刻后知后觉意识到另外一件事,她之所以会抱着赌的心态,实际上是因为不够信任郁珏。
可自她重生以来,郁珏为她做的桩桩件件,真的不够换来一份信任吗?
眼见着郁珏的脸色也跟着晦暗不明,姜梨婳突然就后悔了。
“殿下……”
下意识的想要去拉她的衣角,却被对方利落避开。
“你不是没有想清楚,你是怕你说出来后本宫不会直接参与进来,就像你想和宋家和离一样,本宫从头到尾都没有帮过你,对吧?”
郁珏脸上的所有情绪像是在一瞬间都消失无踪,语气中也是透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让青禾停了马车,就要起身掀开车帘下去,但才刚有所动作,旁边的姜梨婳却猛然扑了上来,几乎以一个搂着她脖子的姿势压在她身上。
片刻的错愕后,郁珏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滚开。”
姜梨婳闻言不仅没有从郁珏身上起来,反倒把人环的更紧了一些。
“我不滚。”
说着把头埋在郁珏脖颈处,声音闷闷道。
“我若滚了,殿下就只能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了。”
郁珏再度被气笑了,本来毫无生气的脸上又爬上了名为情绪的东西。
“左右本宫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生不生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最好是气死了,以后就没人……”
来烦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郁珏的嘴就猛然被姜梨婳伸手捂住。
抬头对上郁珏跳跃着怒意的双眸,姜梨婳一字一句的认真道。
“殿下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几个字狠狠地戳中了郁珏,本来已经冰凉的心尖处好似落下了什么炽热的东西,一点一点的驱散了先前覆上来的冰霜,很快整个胸腔内都跳跃着一种名为炽热的东西。
在郁珏怔然的目光下,姜梨婳复又环着她的脖子,把头重新埋回了对方的脖颈间。
“这次是我错了,我向殿下保证,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一定提前告诉殿下。”
因为姿势的原因,郁珏低头只能看见姜梨婳黝黑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