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绎不绝的官轿在严府门口走走停停,宅子里还不时传出唱戏的声音,因着今日是严秀夫的寿宴,朝中各路官员都来贺寿,严府中自是热闹非凡。
武都城内议论纷纷,都说左丞相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烂了,还说这严相的排场果然够大。
范与也早早带了贺礼来到严府,刚一进门没多久就遇着严慎,他赶忙向他行礼问好,严慎笑着道:“范与啊,快里面入座。你可是我们家的常客,我就不招呼你了,我今日可真是忙得晕头转向。”
“没事没事,严大人你忙你的,我自便就行。我看了半天,怎么没见着严熹啊?”范与问道。
“那小子啊,估计还在房里,刚好你去帮我把他抓出来。”严慎道,正说着话呢,就又被急匆匆跑来的小厮叫走了。
范与一个人走到后面严熹的住处,前院的吵闹声顿时便小了不少,但走在院子里,别说严熹,连一个仆从也未发现,他喊了几声严熹,无人应答。
他踏上走廊,往里面看了看,只见桌案上放着一幅展开的画,旁边还有一支笔。他想严熹应该刚还在这里作画,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
他一边张望一边蹑手蹑脚往里走,又喊了几声严熹的名字,还是没有人。他走到桌案前,目光不禁被案上那幅画吸引。
画上描绘的是一幅雪景图,天上飘着雪花,偌大的梅园里,有一位身穿红色披风的女子,她正闭着眼睛在闻手里那株梅花的香味。
这不是我家的梅园吗?他心想。这个女子是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她是谁呢?
突然,范与心下一惊,这模样分明就是蕙贵人啊!他想不出,为何严熹会在家中偷偷画蕙贵人的画像,他越想越害怕,用手捂了捂胸口,想着这事要不要向皇上汇报。
“范与,你怎么来了?”严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赶忙定了定神,转头看他,刻意做出一副随意的表情问了句:“你这画上画的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位女子?”
严熹听了他的话,脸色略显为难地道了句:“不是谁,随便画的。”同时快步走上前来,将那幅画收了起来,收画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毛笔。
范与蹲下身去将那支笔捡了起来,打趣着道了句:“瞧你这样,分明是做贼心虚!”
严熹没有搭理他,收好画后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房里?”
范与这才想起刚才严慎的嘱托,他赶忙将严熹拉了出去。两人走出这个小院,来到前院,这家中热闹的场面才又提醒着严熹,今日是他父亲的生辰,父亲正在家中举办寿宴。
这时,路过的一位仆从告诉严熹,说老爷正在书房会客,让他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走啊,怎么,你不想去?”范与看到严熹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便问他道。
“我不想去,你要想去,那你就自己过去。”严熹道。
范与拽着他的手,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说道:“你可真奇怪,我又不是严相的儿子,我跑去干嘛!再说今日可是严相的好日子,你这做儿子的,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不明白,我不是,我只是……”严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站着和坐着好多位大人,严秀夫正坐在太师椅上和他们说话。
见到门口的严熹和范与,他们突然停止了说话,目光皆落到两人身上,忽然人群中开始有人说着诸如“这不是严公子吗?真是仪表堂堂!”“不愧是深受皇上赏识的宫廷画师!”“严相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之类的话。
严熹没有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严秀夫见他来了,自然是十分高兴,连忙让他一一和在场的各位大人打招呼,说以后要多多走动,别总窝在家里。
范与则是站在一旁赔笑,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觉着有什么不自在。被困在人群中的严熹,时不时瞥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非得把自己拉进这让人厌烦的场合中似的。
李游曳受皇上之命,特地来严府送上贺礼。他带了两个羽卫司的下属,到了严府之后,仆从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的,便赶紧将他领去书房。
他刚一进去,严秀夫便亲自出来迎接,身后还站着一群官员。李游曳赶紧向他和各位大人行礼。
严秀夫热情招呼他去里面坐坐,他进去后才发现严熹和范与也在里面,便相互微笑着点了点头。
“严相,我今日前来是受皇上之命,特地来祝贺您生辰,皇上让我祝您且喜且乐,且以永日。”李游曳说道。
严秀夫笑道:“多谢皇上美意!老夫一定趁着还未老朽,多为皇上分忧解劳。”
李游曳听罢便将带来的两件礼物呈给了严秀夫,一件是皇上亲题的贺词,一件是西域的夜明珠。
众人见了这礼物都惊叹不已,纷纷表示皇上对严相可谓是宠爱有加。严秀夫自己自然也是喜上眉梢,连连感谢皇恩。
“严相,下官也为您准备了一件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