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秋佳节了。
即便是这山下的小镇里,也热热闹闹的。街上的摊贩、铺子都是张灯结彩的,但凡是与吃食相关的铺子小贩,都打出了“月饼”的招牌。
柳夕熏一大早就催着容衡赶紧出发,这才赶上了早市。
包子店铺的蒸笼热气腾腾,伙计端了一笼笼冒着白气的热包子到铺子门口。
柳夕熏看着便有些饿了,与容衡各买了两个肉包,边吃着边往明月客栈走着。
到了明月客栈门口,柳夕熏一眼就望见那个在大堂正中坐着的人。
顾清禹。
他正对着大门,眼巴巴望着门外。
柳夕熏对上他的视线,嫣然一笑。
容衡顺着柳夕熏的视线,也看到了顾清禹,勾唇轻笑。
不过并没有人察觉他这个小动作。
三人聚首,一番寒暄之后。
“你怎么把他也给带来了。”顾清禹把柳夕熏拉到一边,问道,语气还有些许委屈。
“师父让他带我来山下认认草药。”柳夕熏看着顾清禹解释道。
“顾兄,这个包袱可是你的?”容衡见二人嘟囔两句,取下背后的包袱,放在桌上,朝着顾清禹轻轻一挑眉。
顾清禹嗅到了一丝挑衅的味道,胜负欲立刻被勾了起来,对柳夕熏说道:“夕熏,我来看你,总不会什么都不带吧。这些都是我从东京带过来给你的,一些细软银两,还有杜鹃给你绣的帕子。”
“没事的,我在师父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操心这些的。”柳夕熏推辞道。
修习之人的确用不到太多银两。身外之物还是少拿些,以免招惹是非。
“夕熏说得对,师父最是不喜弟子骄矜,用钱解决事情。所以还是请顾兄自己留着用吧,我们聚草堂,不缺银两。”容衡挂着笑,语气轻飘飘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顾清禹见他这个模样却是讨厌得很。
“清禹,你就听师兄的吧。我才刚拜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就不好了。”柳夕熏见他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连忙劝和。
顾清禹看了看柳夕熏,又看了看容衡,只得作罢。
“好,我听你的。夕熏,能否坐下叙叙旧?我让厨房炒几个小菜,这位师兄也要一起吗?”
“师妹,别忘了今天下山的任务。”容衡瞥了一眼顾清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着柳夕熏。
此时两双眼睛都盯着柳夕熏,一双殷切期盼,一双温柔却暗含警告。柳夕熏真不知该如何。
顾清禹见柳夕熏实在为难,便轻声说“夕熏,快中秋了,我有些想吃月饼了。能帮我挑些月饼吗?既然你师父管教如此严格,我还是走罢。”
“街上多的是,你就不能自己买吗?衙内果真是衙内,使唤人使唤惯了吧?”容衡不屑地看着顾清禹。
柳夕熏自然知道顾清禹不是这样的人,看着顾清禹眼中的不舍,她也有些心疼,反驳道:“清禹不是这样的人,我去买些月饼,去去就回。”
说罢柳夕熏便到了大街上。
顾清禹看着容衡,眼中的怒火也显现出来。
容衡却不屑一顾,坐下倒了杯茶水。
“你究竟什么意思?”顾清禹瞪着他。
“没什么意思,看不惯你罢了。”容衡漫不经心说着。
顾清禹被他气笑了,神色反而冷淡了下来:“呵呵,我只问你一句,你也对夕熏有意吗?”
容衡嘬了一口茶水,幽幽说道:“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我就是不想成全你。”
“不知我哪里得罪了这位师兄?”顾清禹在容衡脸上,的确找不出一点对柳夕熏的喜欢表情。
“你没有哪里得罪了我。”容衡扬起不怀好意的笑,趁顾清禹不备,拿出一根银针刺了下顾清禹的颈部。
顾清禹觉得四肢有些麻痹,抽搐着问道:“这是什么?”
容衡笑盈盈盯着顾清禹,凑到他耳畔轻轻说道:“针上涂了麻沸散,而我刺的又是昏睡穴。你马上就能躺下睡觉了。”
“为……为什么……”顾清禹本是硬撑着,不一会便伏倒在桌上。
容衡看顾清禹已然昏睡过去,便将他扛回房间,安顿他在床上睡着。临走时,他对着顾清禹说:“我说过,看不惯你罢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到大堂等着柳夕熏。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柳夕熏带着两大包月饼来到明月客栈,坐在容衡面前。
容衡见柳夕熏气喘吁吁的模样,忙给她倒了杯茶水。
柳夕熏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残水,疑惑地问道:“清禹呢?方才不是还在这里?”
容衡打着马虎眼,回道:“他说这几日困乏得很,我见他连日辛苦,脸色憔悴,又惦记着你不肯休息,便施针让他睡下了。月饼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们还有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