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禹与柳夕熏站在檐下,看着远方银装素裹的山林。
没有旁人打扰,二人肩并着肩,真是一对佳偶天成的模样。
容衡陪着吕冰夏在聚草堂外看着他们二人。
吕冰夏眼睛都要冒火了。
容衡眼里都是吕冰夏。
寒风料峭,吹得容衡心口发冷。
“咱们一定要拆散他们。然后我收下顾清禹,你攻破柳夕熏,咱们就美满了。”吕冰夏恨恨地说道。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容衡垂眸,神色黯然,话里泛着苦味。
吕冰夏这才转过头,看着失落的容衡,随即又立刻转开,看着门上的门神,义正言辞道:“可是我们若是能拆散他们,便是成就两对好姻缘了。岂不妙哉。”
容衡吸吸鼻子,寒风吹得他鼻子也涩涩的。他瓮瓮地说道:“可我不喜欢柳夕熏。”
“你会喜欢她的。你看她模样不差,又有才华,你看看你有啥,还挑起人家了。”吕冰夏翻了个白眼。
“就不能,他二人一对,我和你一对吗?”容衡小心翼翼反驳道。
吕冰夏闻言板起脸,冷冰冰说道:“我从前与你是有婚约,但你终究配不上我。我二人早已退婚了。无论是家世门第、品性样貌,都是顾衙内与我更为相配。”
“顾清禹他是商人,我是文人,如何他就比我强了?”容衡被吕冰夏的话激怒,声音也大了起来。
吕冰夏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仍是一副轻蔑的样子:“他在东京城赫赫有名,你呢?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懂吗?你什么都没有,连一官半职都没有考取,如何与我相配?”
“那你方才一口一个衡郎。”容衡有些委屈了。
“那不是想醋一醋顾衙内吗?谁要做你的未婚妻。”吕冰夏撇撇嘴,满脸嫌弃。
容衡冷笑,心灰意冷,不愿与吕冰夏多言,也不愿陪着她了,自己回到门边开始准备钉桃符了。
吕冰夏一个人又觉得无趣,却又不敢去找顾清禹,只好又凑到容衡身边,看着他钉桃符。
众人忙了一天,总算是都准备齐全了,只等着次日的除夕夜了。
顾清禹在柳夕熏和容衡的帮忙下,也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
除夕夜。
唐慎微今年又收留了不少病患。
本该是众人一起热闹的日子。
可今年冬天格外冷,病患也怕受凉病情反复,便都待在厢房之中,不与聚草堂众人一同过除夕夜了。
聚草堂的一众师徒,连带着顾清禹和吕冰夏,都围坐在一起暖阁中,吃饺子,饮屠苏酒。
阁中每人都斟满一壶屠苏酒,从年少到年长的次序饮尽。
饮过了屠苏酒,说过了祝酒词。顾清禹、容衡、柳夕熏、吕冰夏四人便到廊下放起烟花。
聚草堂中也只有他们四人还喜欢放烟花了。
吕冰夏凑到柳夕熏身边。顾清禹生怕吕冰夏又想了什么招数为难柳夕熏,上前两步就横在二人中间。
容衡也不愿吕冰夏与顾清禹挨在一起,也上前勾住顾清禹的肩膀,横在顾清禹和吕冰夏中间。
吕冰夏狠狠瞪了容衡一眼。容衡耸耸肩,便把顾清禹拉走了,嘴里说道:“让女孩子一起玩吧,咱们两个大男人去放爆竹吧。”
顾清禹拗不过容衡,又想着大过年的,应该不会出事,便随容衡走到另一边放爆竹。
柳夕熏看着他三人奇怪的举止,也不深想,转头便看着自己的烟花。
吕冰夏凑了过来。
柳夕熏本来念着从前在顾氏香行里,吕冰夏对自己多次挑衅与敌意,不想与她相处。但转念想着吕冰夏是师兄的未婚妻子,也只好放下警惕。
“娘子如今可还制香?”吕冰夏扬着烟花靠在柳夕熏身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柳夕熏下意识退了一步,与吕冰夏保持一些距离,轻声回答:“许久未制香,怕是已经生疏了。”
“凭着娘子往日里的风光,不至于连制香都生疏了吧。”吕冰夏看着柳夕熏,虚伪地说道。
“你又想做什么?”柳夕熏眉心跳了跳,对她的试探感到厌烦了。
明明就没有什么交集,却总是盯着自己,真真是惹人烦闷。
“不做什么。想与娘子斗斗香罢了。”吕冰夏不再继续靠近她,嗤笑一声说道。
“没兴趣。”柳夕熏手中的烟花燃尽,她扔下残骸就想走。
“娘子这是怕了我吗?”吕冰夏想激一激柳夕熏。
可柳夕熏并不吃这一套:“随你怎么想,不要纠缠我了。”
说罢,柳夕熏便回到暖阁中。
吕冰夏自讨没趣又找到容衡。
顾清禹见柳夕熏走了,便也跟着柳夕熏回到暖阁之中。
一下子廊下又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