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内。
雅间。
众人都到齐,世子也来了。
“几年不见,娘子清瘦了些。前辈可还安好?”世子问道,拱手朝柳夕熏拜了拜。
“一切都好,改明儿世子与我一同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一定高兴。”柳夕熏笑着,回了一礼。
顾清禹轻咳了两声,世子的目光这才转到顾清禹身上。
“顾衙内怎么像是流放了回来一样,人黑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世子打趣道。
顾清禹闻言又不高兴了,撇着嘴反驳道:“我这叫成熟了许多!可不是从前的小白脸了。”
众人大笑。
上菜了,酒过三巡。
柳夕熏向叶钦敬酒,道:“当年伤了嗅觉,失意之下都未能好好恭贺叶大哥夺冠之喜。今日特相贺,还望叶大哥接受。”
叶钦举起酒杯回敬道:“莫要客气,夕熏你既唤我一声大哥,如今我既在司香阁,一应规矩,自然是要提前提点你的,不必言谢。”
“那不如讲讲当年你制香夺冠之事吧,我都没来得及问。”柳夕熏眉开眼笑说道。
“是啊,当年我也只听说了个大概,叶相公今日说说,我也有这个福气顺耳听听。”世子也附和。
叶钦又饮下一杯酒,眼神迷离,忆及当年之事。
“那年入宫后,学了许久规矩。官家后来出了题,我因一直研究官家出题和破题规律,也算是中规中矩让官家满意了,而后便是入司香阁,一直为宫里制香。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夕熏如今回来了,可要多多修养,韬光养晦。切莫着急出头,一心准备制香大赛即可。”叶钦提醒道。
众人又忆及三年前,柳夕熏的流言,闹得满城风雨。
“是了,如今我也不似从前那般张扬了,一定谨记教诲,韬光养晦。”柳夕熏垂眸,惭愧说道。
顾清禹见气氛又有些沉闷,又转移的话题:“不知容衡如今在何处。”
“哈哈哈……”世子笑了起来。
“世子知晓?”柳夕熏不解。
“我当然知晓了。刑部尚书的千金,带回来一个小跟班,日日跟在她身后。和清禹你一个模子。”世子哈哈大笑。
“这不都是你教的吗?”顾清禹塞了块饼到世子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世子嘟嘟囔囔又说了句:“恼羞成怒啦!”
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但众人都被二人逗乐了,笑作一团。
酒足饭饱,柳夕熏也回到了宅子,顾清禹则是回到顾府。
如今不比从前在聚草堂了,顾清禹也知道要避着些,免得又让柳夕熏受些风言风语的。
为了照顾柳夕熏,顾清禹还是让杜鹃过去了。有杜鹃陪着,柳夕熏也会好很多,不至于又废寝忘食无人照料。
——
清静了两日,眼瞅着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起来。
柳夕熏也不似初来东京城那般难以适应。
她在宅子里寻了处位置,小心翼翼埋下她从聚草堂带过来的黎朦子的种子。
她一共带了六颗种子,池塘边埋了一颗、凉亭边埋了一颗,房间的窗外、花丛边、后院、竹廊旁各一颗。
每埋一颗种子,她都用竹子做了个小牌牌插在边上的土里,做个标记。
那黎朦子香气浓郁,又可以食用,柳夕熏很是喜爱。
虽说黎朦子味道甚为酸涩,但是泡水后独有一股清香,别有风味。
柳夕熏希望能在这里也种出几棵黎朦子树。
“师妹!”柳夕熏刚忙完,正在擦汗,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转头一看,果然是容衡!
“师兄!”柳夕熏连忙迎了上去。
“听闻师妹回东京了,我特地过来探望。”容衡端正身姿,朝柳夕熏鞠了一礼。
柳夕熏回礼,笑道:“师兄如今可好?”
“还好,还好。如今我在吕家做个大夫,日日跟着冰娘。”容衡尴尬笑道。
柳夕熏那日听世子说,就觉得这刑部尚书有些难为人,今日见容衡不尴不尬的深情,更是替他为难。
“你打算往后就如此跟着她一辈子吗?”柳夕熏问道,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当年的误会是说清了,只是我什么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冰娘呢。”容衡轻叹,垂眸掩盖自己的失落。
柳夕熏闻言不语,她一介女子也知道要闯出些名堂,才好有些底气。容衡堂堂男子汉,更该有一番作为,才能给心爱的女子幸福。
“没有就该去挣。”柳夕熏盯着他,言语也冷淡了些。
容衡摇摇头:“我自然也想去挣,只是我这医术,如何能挑大梁呢?”
柳夕熏不语。
当年众人都支持容衡跟随吕冰夏来到东京,他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