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的说道:“大哥久等了,我家这姑娘昨晚睡得晚,想是高兴坏了,这实在起不来,你瞧还睡着,我想着再怎么也不能误了王老爷的时辰,这便将她背了出来,大哥勿怪。”
说完这句,周震阳忙向一旁的陈氏递眼色,陈氏马上心领神会,从袖口扒出一两碎银子塞到轿夫手里,嘴里赔笑道:“大哥几人辛苦,今儿我们家喜事,大哥们也沾沾喜气,买点茶吃。”
轿夫给王老爷抬了不少小妾进门,哭的,闹的,笑的,晕的,早就见怪不怪,所以也没大计较,收了陈氏的钱,打着哈哈:“应该的,你把新姨娘放进去吧,这一路还长,想是到了王府,姨娘也就醒了。”
周震阳见着轿夫这样说,忙点头应声:“诶,诶!”说完就将张语丹塞进小轿中,将她扶正靠在轿壁上。
四个轿夫也没多耽搁,见人安置妥当后,便合力起了轿。几人慢慢悠悠的转身离开了周家大门。
周家夫妇目送着这一顶小轿远去后,转眼看着围在院前的那些妇人,倒也应着喜气说了句:“各位乡亲父老,今儿我周家喜事,若是各位想讨个喜气,进屋来喝杯酒。”
围着的人也没动,眼里多有鄙夷,一人还暗暗低声道:“卖姑娘算哪门子喜气,晦气。”这人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周家夫妇耳中。
陈氏是个性子烈的,撸了袖子就准备上去和那些村民理论,周震阳沉了沉脸一把拉过陈氏,低声道:“懒得跟他们理论,都是眼红而已,犯不着,回去吧。”
村民们看着周氏夫妇那模样,都指指点点的,直到他们转身回去关了门,人群才渐渐散去。
随着晨光缓起,深秋浓雾也渐渐散去,暖光打在一排排土瓦灰墙的民宅上,林间小树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晨起觅食的鸟也急慌慌的扑腾着翅膀,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鸟鸣。
通往县城的小轿不急不慢的穿过一片林间,四个轿夫抬的很缓,轿没波动舒缓。轿中的人这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有些许迷茫懵懂,但那双杏眼中不再是惶恐不安,悲怆幽怨,反而透出一丝精光,那神采与方才在周家屋里挣扎哀求的模样截然不同。
张语丹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开车,突然迎面飞来一辆大货车,她本以为自己这次玩完了,却没想再睁眼时,没有那种车祸后的疼痛,只是后颈有些僵硬麻木。
她看了看四周封闭的空间,感受着这种摇摇晃晃的移动,随即她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红色嫁衣,那样式面料分明不是现代所有的,她一把掀开盖头。
而后,她太阳穴一阵生疼,脑中幻灯片似的播放出一些画面,似乎过了很久,张语丹的头疼好转一些后,脑中的影响也停了下来。
张语丹迅速冷静下来,结合她目前的状况和脑中的记忆,她得出一个结论。
她魂穿了,而且是穿书。
根据她脑中记忆,她依稀知道她似乎是穿进一本她看过的古代言情小说中,而她既没有穿成女主,也没有穿成恶毒女配,而是穿成了书中一个从小命运悲惨的炮灰女配。
她存在意义就是暗恋爱慕男主,给男女主增加一点感情进展互动进展,而在男女主进展后,她光荣完成使命,死的下场凄惨。
她现在正是在被迫嫁给县城里王老爷当第二十八房小妾的路上,在原书中她嫁过去后被前面几房小妾合伙欺负,偶然被到王家做客的男主救下,然后爱上了男主,最后为了得到男主的心,做出了一系列反常举动,最后不仅被男主拒绝,还被王家老爷发现,乱棍打死,死后一条破草席裹了扔了乱葬岗。
张语丹回想起书中炮灰女配的结局,有些不忍的皱了皱眉,如今她穿成这个炮灰女配,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她看了看这四方小轿,当即做下一个决定——逃婚。
既然她那舅舅舅母对她如此无情,她也不用顾及以后王家老爷会把他们怎么样,现今她是绝对不会嫁给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的,至于男主,她更是遇都不想遇到。
她想定后,马上开始行动。她敲了敲轿壁,刚开始还轿夫们还毫无反应,她依旧坚持不懈,继续敲着轿壁,手下也越来越用力,敲的轿壁“咚咚”作响。
轿夫本来不想理会,但听着轿子里声音越来越大,不得不抬了手,让其他几人一起落了轿。他有些没好气的走到轿边小窗处,沉声道:“姨娘,可有什么吩咐。”
张语丹小声礼貌道:“劳烦大哥落轿了,妾身有些内急,不知大哥们可否等等,我去那边林子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