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似淮话音落下,傅嘉音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实话说,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嵌在她的心尖,经年累月越陷越深。
但从陈似淮嘴里说出,她好像又觉得没什么不可以释怀的了。
至少除了她,还有人记得。
这其中的苦处只有陈似淮知道,但他却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笑容中更多的是无奈,“我本来想去看的,结果……”
话没说完,但傅嘉音却知道后半句。
结果,这场独奏会取消了。
“我记得当时联系了所有购票的人解释了独奏会取消的原因。”
傅嘉音看着陈似淮,心底生出一种猜测,眉头微微皱起,犹豫半响还是将问题问了出来。
“你有在那里等很久吗?”
问完傅嘉音就觉得好笑,明明都通知了演奏会取消的消息,他怎么可能会在那里等她呢。
“没有。”陈似淮回答道,“那天天气很好,我在音乐厅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会儿。”
陈似淮不会承认自己站在音乐厅门口看了那张海报几个小时,直到海报被工作人员撤下。
他上前询问,将海报要走。
傅嘉音点点头,陈似淮说完也没了下文,两人间的气氛突然降至冰点。
“听说你从小就不喜欢画人像,我还一直以为是真的呢。”
要是不喜欢画人像那他怎么会愿意画自己呢?
傅嘉音承认,自己刚刚说出的这句话带了十足的探听意味。
陈似淮如傅嘉音所愿,点了点头,“我是不爱画人像。”
“因为我总觉得画笔下的人没有眼前人来得鲜活。”
但是他又只有画画这个办法才能将自己压在心底的感情倾泻出来。
“但是我画的是你。”那就另当别论。
这句话无异于陈似淮已经把画摊开了摆在明面上了,一般情况下谁听见这样的话都会觉得是告白,可傅嘉音不打算就此罢休。
“所以呢?”
她其实也已经明白了陈似淮话中的意思,但她偏要装傻,她想要的是直白的光明正大的喜欢和告白。
陈似淮没有立刻回答,傅嘉音看着他从画室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从包装看去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盒子已经摆在眼前,傅嘉音看清盒子上写的日期,粗略一算日期是自己高三那年。
“本来早就想给你的,阴差阳错没送出去。”陈似淮苦笑一声,一句话是道不尽的光阴。
傅嘉音忽然想起,自己高三毕业升学宴上陈似淮说他忘记准备礼物的话。
睫毛扑闪,傅嘉音快要问出口,陈似淮先她一步开口,“你不打开看一看?”
傅嘉音面上虽然不显,但她心里却是十足的好奇,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后照着陈似淮的话将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刻,说不惊喜是假的。
盒子里装着一顶坠着粉钻的皇冠,没有任何logo标志看不出它的贵重程度,但光从粉钻和其它镶嵌的钻石来看便已经是价值不菲。
盒子里除了这顶皇冠外还有一张纸片,或许是因为年岁已久的原因,纸片已经有些浅浅的岁月痕迹。
“生日快乐。”
纸片上只有四个字,却似乎有千言万语。
陈似淮他知道,那场升学宴也是她的成人礼。
“本来想着或许就是没有缘分,这份礼物送不出去就送不出去吧,没想到这么多了,还是成功把它送给你了。”
“为什么之前不送?”陈似淮没提,或许是他不想提,但傅嘉音想知道,她要听陈似淮说。
“你又不稀罕我这一份礼物。”
“谁说的?”傅嘉音不解。
陈似淮闻言看了傅嘉音一眼,欲言又止,语气有些幽怨, “你说的。”
“我说的?!”傅嘉音不相信,惊呼出声。
“嗯。”
见陈似淮这样肯定,傅嘉音又因为对那时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已经模糊,心中没底气自动闭上了嘴。
“我们还能再见就说明我们之间还有缘分。”陈似淮看着眼前的傅嘉音,她和年少时的她早已不同,却又相同。
此时的陈似淮脑子一片混沌,说话已经不成逻辑,“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算除开一切外在因素,我还是想见你。”
就像再见傅嘉音后的第一个夜晚,他在酒桌前的谈判场上,面对对方的狮子开口他心中想的却是外边的大雨有没有淋湿她的裤脚;他们合作结束后他在夜里辗转反侧,苦恼没有再和她见面的理由。
究根溯源,就是他放不下她,他喜欢她。
“傅嘉音,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