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没有别的吗?他有什么喜好,每日做些什么,可有念过书,又是在哪里念的,家里父母双亲可都还健在,府里又是做什么营生过活......”

他声线放得低缓,像是惑她去深思。

盈娘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喜好?

青书有什么喜好吗?

她努力去想,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浮出来,是空的,但不是透明,而是粘稠又紧密,它们仿佛被什么严丝合缝的裹住了,然后被抛进急速流动的湍流中,只有她被留下,只有这具身体被留下。

手下擦拭颜料的力道愈发加重,一个又一个问题像骤雨打在她身上,淋进她眼中,连带着泥塑娃娃也被水融化了,化作的却是一滩滩血水,白色的浆像人的白骨被碾碎。

她骇得惊叫出声。

严北急忙去看,见她竟两手沾满血污,而那血竟是从泥塑娃娃身体里流出来的。娃娃在她手里碎成几瓣,露出状如动物脏腑的器官,细看还有什么幼虫在血泊中一蠕一蠕。

他忙按住她手腕一甩,将泥塑碎片连着里头的东西全扔出去。

盈娘摊着双手血水,蹲在原地不知所措。

严北犹豫一会儿,还是缓慢又拘谨地,以安慰的姿态将手轻落在她脊背上。

却见她忽然抬脸,眼里霎时流出泪来,神情是他初次见面时见过的,一种不安又惶惑的面容。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脑子好像什么都记不住,每次我都想问的,但一看见青书就忘了,他一看我我就忘了,我知道这里有点奇怪,可我哪儿也去不了、谁也不认识,我、我......”

她像抓住浮木一样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严公子,你带我走吧!”

严北眉心紧拧:“......只怕我们根本走不掉,我们被困住了。”

盈娘轻微的哽咽声顿住,这是又没听明白的意思。

严北猜测她心神估计被那妖迷惑了,所以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明明瞧着言行举止是个正常人,但有时候那么显而易见的破绽和漏洞却能视若无睹。

“你没发现么?这偌大县城里,城门口却只有一处。且青天白日,城门无人把守看管,城门紧闭,内外无一人进出。”

严北见她眼睛骤然睁大,颇有些幡然醒悟的样子,又继续说道。

“而且刚刚不是我想回来,而是门一打开,走过来还是这座县城。”

盈娘吓得吸了吸鼻子,连眼泪一时都收回去不少。

严北想了想,到底没和她提街上那些人的异常,适当的提醒很有必要,但看她这副胆子,还是循序渐进着来比较好。

“所以,你若想离开此地,便将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一线生机。”

盈娘忙不迭点头。

她扶着他手臂站起身来,拿他衣袖擦净手上的血污,又换一处干净地接着擦拭眼泪。

等一套流程下来,严北的一只袖管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却听他忽然肃声道:“别动!”

不等盈娘反应,他另一只手蓦地攀上她脸颊,拇指用了些力道擦过她腮边。他常年习武指腹粗糙,纵使收敛了指力也刮得她皮肤生疼。

盈娘在他掌下龇牙咧嘴,以为他是报复回来,张嘴作势要咬,谁知他竟问:

“你这胭脂,不是画上去的么?”

“......欸?”

严北指腹又加了几分力道去揉搓,但她脸上那殷红的脂粉半点不掉,竟真如从肤色深处渗出来的颜色。

“......这胭脂怎么了?”盈娘脸颊被他掌锢住,声音含糊不清。

“谁给你画的?”

“......青书啊。”

严北指尖松开,眸光倏然变深。

盈娘在他严苛的目光下忽然乖顺下来,像被提溜住后脖颈的幼猫,老实得不行。

“......青书他每天都给我画妆描眉的,晨起画一遍,午憩后画一遍,有时候我在睡梦中也能感觉他拿笔在描。”

她隐约知道这是件诡异的事,但她却一直当作寻常事般任由它发生着,觉得是自己理亏,语气愈发乖觉,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始末全倒出来了。

“......我只记得这半个月的事,应该是从、六月二十五日开始的,当时我一睁眼就躺在一具棺材里。”

看见严北狐疑的眼神,盈娘忙补充道:

“是真的,棺材盖紧紧闭合着,我使了好大劲才推开。但屋里特别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凭着感觉摸索出房间的。门一开外头天光大亮着,我也不敢回头看,就沿着路一直跑,一个人也没碰着。谁知道就跑到青府了,突然好多人围上来,他们都是青府的下人,说我也是府上的,本以为我从山上摔下来断气没救了,就将我送去入殓了,谁知我又突然起死回生,也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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