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猛然惊醒,瞪着拾漪二人,大声喊道:“什么人!”
拾漪见旁边几位兄台也有苏醒的迹象,赶紧抽出匕首,抵上倒挂哥的脖子,面色凶狠,宛若罗刹:“不想死的话就保持安静,然后,忘掉你见到的这一切!”
倒挂哥酒还未完全醒,此时脑中一片混沌,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后来不及细想,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奴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他闭上眼,继续倒下去装睡,宛若死猪一般安静。其他几人接着沉沉睡去,见没有威胁后,拾漪长舒一口气,带着商逸快速离开这阴晦的地方。
拾漪不敢堂而皇之从正门走出去,而是和商逸一起从偏僻无人的侧门离开。卞岚早驾着马车在此处等候,见到拾漪二人,赶忙下车,和拾漪一起将商逸扶上马车。
一路走来,商逸本就脆弱的伤口又崩开许多,鲜血染透的衣裳,面色如雪一般苍白。
拾漪撇过头不忍去看,交代卞岚道:“他不让我看他的伤口,应该是伤得十分严重!我去驾车,你在车厢里替他好好诊治!”
卞岚点点头,拾漪掀开帘子走出去,拿缰绳狠狠一抽马屁股,马拉着车儿快速往乱葬岗驶去。
车厢内,卞岚剪开商逸的外衣,看着他身上条条狰狞溃烂的伤口,咂舌:“怪不得你不让拾漪那小丫头看,这要是让她看到不得心疼死?去找那狗皇帝大卸八块也不过分!”
商逸浅淡一笑,气若游丝:“我只是怕吓到她。”
卞岚嗤笑:“她哪能这么容易酒杯吓到,你是不知道,以前她四肢被炸毁,哭都没哭一声……”
他边说边以极快的速度给商逸简单处理了一遍伤口,给他喝下止痛药,让他的痛苦缓解些许。
将最后一处绷带打上结,见商逸不吭声,卞岚又说:“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矫情,你可别把她宠坏了,不然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商逸视线透过半透明的纱状帷帘,落到外面的窈窕纤瘦的倩影上,目光似水柔情:“曾经她已经将人间百苦都尝遍了。往后,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再吃半分苦。”
“她是我的妻,怎么宠她都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
卞岚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霸总的潜质?”
商逸将目光转过来,不解:“什么是……霸总?”
“酷帅狂拽龙傲天,毫无原则宠娇妻。这就是霸总。”
商逸仍旧听不明白,不过直觉告诉他“霸总”应该不是什么好词,于是皱着眉否认:“别胡说,我向来都是有原则的人。”
卞岚一点都不想跟这位恋爱脑男人待在一起,抬起屁股往车外走去:“得,老夫还是去驾车,让你的小娇妻进来陪你吧。”
卞岚走出去拍拍拾漪的肩膀,拾漪回头看,带着几分嫌弃道:“我们就快到了,你老老实实坐在车里不行,还非要跑出来吹风?”
“你老公重伤未愈,需要你爱的抚慰。”
拾漪脸一红:“还没结婚呢,叫什么老公……”
卞岚毫不客气抢了她的位置,哼哼道:“再给我装?老夫还不知道你们小两口。”
拾漪轻咳一声:“那我进去了,你好好看着路。”
拾漪撩起帘子走进车厢,坐到商逸身边,凑过去轻嗅他颈间的草药香。
“是不是很疼?”她牵过商逸的手,与他紧紧十指相扣。
“吃了止疼药,已经好很多了。”商逸轻轻揽过她,让她靠进自己臂弯中。
“这样会不会压到你的伤口。”
“不会,拾漪,我喜欢你靠的我近一点。”
“好。”
拾漪乖巧贴近他的身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心地闭上眼。
“卞岚的止疼药吃了后会犯困。你要是困了,就抱着我睡一会儿吧。我们大概还要再走两刻钟。”
“不必,回家再说吧……”商逸轻抚着她纤瘦柔软的腰肢,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令他心满意足。
忽然,他看到外面婆娑的树影和层峦的山丘,意识到不对,皱着眉说:“这不是回侍郎府的路……我们是要去哪儿?”
拾漪这才想起还没有跟他说过离开的事,在他怀中轻声解释:“你被皇帝判了死罪,我和卞岚打算带你离开这里,换个时空生活。”
“换个……时空?”
“嗯。”
拾漪将这些天发生的事细细与他说了一遍,商逸努力消化着巨大的信息量,问出最担心的问题:“我们……能适应得了全新且陌生的生活吗?”
“适应不了也得适应,除了离开,我想不到其他能救你的方法。”
商逸知她说的没错,眼底泛上浓浓的愧疚:“都怪我,本以为金榜题名后能给你安稳的生活,没想到最终还要你陪我颠沛流离。”
“可没有你,拾漪早就死掉了。”拾漪眨着一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