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水是温的,她的心却是冷的,怎么也暖不起来。
傅佛衣见青竹不答,也不抬头,伸手轻轻抬起青竹的下巴,琥珀色的浅色琉璃眸看着她,“喜欢吗?”
青竹两只手紧紧握着玻璃杯,她总觉得眼前的人是她喜欢的傅佛衣又不是她喜欢的傅佛衣,可是她无从探究这种怪异的想法从何而来。
她点点头,轻微道,“喜欢。”
“就是不知道这幅画讲得是什么?”
傅佛衣手指蹭了蹭青竹柔软的脸颊肉,眼中的笑意有些冷,“明天再讲,今天太晚了,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出来,先上去休息。”
青竹觉得傅佛衣身上的香火味道更重了,像是进了祠堂浸泡已久。
她有些难受,躲开傅佛衣的手,将杯子放在玻璃桌上,背对他,“好。”
傅佛衣收回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看着青竹纤瘦的背影,几息间,眼中冷意慢慢收回去,他柔和地问,“需要我抱你上去吗?你的脚刚上完药,应该不方便。”
青竹听着背后人的话,想了想脚早点于她百利无一害,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于是,她强迫自己脸上浮现红晕,欲擒故纵欲语还休,“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傅同学?”
傅佛衣已经走到她面前,弯腰将沙发上的青竹抱起来,“你很轻,不费多少力气,所以不麻烦的。”
青竹低着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被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傅佛衣头低着,青竹差点亲上他的侧脸,不过好在她躲得快。
乌黑的发丝扫过傅佛衣细白的侧脸,傅佛衣抬眸去看青竹,见她微微偏着头,心中升起一丝冷两分怒。
他压下去,琥珀色眸子仍然温润,像是兄长一样关切青竹,“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
青竹点点头。
傅佛衣关上门,脸色变得黑沉。
青竹对他人情绪变换一向敏感的很。
所以对傅佛衣很短暂却存在的冷意与怒意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无奈地捶了捶柔软的大床,心里想,怎么这个世界男二像上个世界的男主一样,除了性格,行为乱七八糟的!
对舔狗愤怒理解,对舔狗厌恶理解。
但对舔狗感观复杂,与舔狗虚与委蛇,这就很奇怪。
而且,一股子阴谋诡计的味道,与上个世界男主恐怕有不小的关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青竹唉声叹气一会儿,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疲惫感如山如海袭来,眼皮昏沉沉的。
她记得她没有喝那杯水啊。
怎么还会昏昏欲睡?
青竹彻底陷入昏迷。
柔和的灯光静悄悄,还亮着。
去而复返的傅佛衣推开门走进来,无声无息,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青竹,视线扫过青竹的眉眼,扫过她苍白漂亮却有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伸出手,轻轻将青竹的刘海拨弄上去,眼神柔和下来,他指尖轻轻点了点青竹素色的眼尾。
他低头,缓缓凑上去,气息柔和,嘴唇若有若无碰了两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