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雨拾转身回了大理寺衙门,拜托守卫帮忙找到之前见过几面的孙录事。
好在孙录事在值,很快从衙门出来:“原来是岳姑娘,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孙录事,我想打听一下花娘那件案子的后续。”她见过程嘉书之后,心中总有些不安。
孙录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看在卫国公府的面子上,考虑一会还是将事情告诉了她。
“那个女犯人本来判了秋后处决,可是没几日就在牢里暴毙了,至于程大人被判流放黔州,岳姑娘来的不巧,前两日消息刚传回来,流放队伍行经某处山林之时,程大人被山中猛虎所害,已经不在人世了。”
“都死了,那倒是有些遗憾,没想到这件案子最后是这个结局。”岳雨拾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警铃大作。
孙录事也跟着感叹:“是啊,原本程大人流放在外,熬过几年遇到天下大赦也就回来了,没想到如今却枉死在路上。”
也许是看问题的方向不同,岳雨拾并不觉得程江有多冤枉,如今这些事,皆源自他当年种下的因。
同孙录事告别,岳雨拾又安排了些事,临近傍晚才回到赵家。
她径直去钱宜芙的居所,向她提出辞工,无论到时候能不能认亲,这份工作都不能再做下去了。
钱宜芙也明白她的处境,没有刁难她,也没有说要她的赔偿。
“只是这契约不在我手里,你可能要等等,明日家里长辈到了,再行解约可好。”
岳雨拾点头答应,转身要走,被钱宜芙叫住。
“按道理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妹,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听,其实你不必特地来这一趟,以你现在的身份,这份契约早就作废了。”
“这是应该的,现在是我不能履行职责,总该给你个交待。”
钱宜芙对这话不置可否:“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咬死了不肯认亲,说出来也许你不信,我能理解你,你只不过是选了你心中更重要的事。”
岳雨拾有些吃惊,自己与钱宜芙并不是那种无话不说的密友,她为什么能说出这番话。
看着岳雨拾的表情,钱宜芙接着说:“被我猜对了?你不必惊讶,我只是过来人罢了。”
她的语气怅然若失:“我当初选择上京的时候,就像你一样,所作所为充满了矛盾、纠结、不舍和恐惧,所以一看你的这些举动就明白了。”
是啊,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又不能放弃心中的坚持的信念,这让她整个人充满了矛盾,不断在脑中预演着选择错误的后果,这使她痛苦万分。
岳雨拾犹豫好久,还是没有将心中所想讲出来,不是不信任钱宜芙,而是她不想受任何人影响,最后结果如何,她也不会后悔。
很快到了第二天,岳雨拾和众人站在门口等着钱家的车队到来,卫国公也在里面,所以全府的人都要在门口迎接。
岳雨拾在第二排的角落站着,看着几辆马车停在门口,钱敏敏想要拉起女儿的手上前见祖父,被她挣脱了。
卫国公和亲家公钱老太爷从一辆车上下来,赵世子三兄弟带着妻子上前见礼,几句话的工夫,后面几辆车上的人也尽数下车走上前来。
此时卫国公发话了:“行了,这大热天的,别在外面站着了,有什么话进屋说,别在外面堵着路了。”带着众人往府里走。
岳雨拾张望很久,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岳万岷的身影,还有他身边的蓝姨。
她高兴的迎上去:“老爹你总算来了,蓝姨,你这么也在这,我好想你啊。”
蓝姨点了点她的额头:“嘴上说着想我,出门一年半载都收不到你的一封信。”
“这不是知道老爹一直有送信回谷里嘛,当然要把这个机会留给老爹。”岳雨拾小声狡辩,还带着几分促狭。
岳万岷见此情此景,板正脸色想要教训岳雨拾,却被岳雨拾嘻皮笑脸的挡了回去。
而此时,本来要进府的钱敏敏回头来找女儿,正好看到这和乐融融的一幕,她只觉得心中酸楚,扭过头当没看见,搀着母亲进府了。
这表情没瞒过眼观六路的岳万岷,他叹了口气说:“你的事钱家的人已经跟我说了,那就是你亲生母亲是吗?她很关心你,你应该认祖归宗的。”
岳雨拾一手挽着蓝姨,听到岳万岷的话回道:“怎么,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大个女儿白白送人你舍得?这可不像你,不是一顿饭的花销都要和我算得清清楚楚吗?。”
“臭丫头,你老爹我哪有这么小气,你这是造谣。”岳万岷假装生气的说,蓝云华在一旁护着岳雨拾。
此时赵家的仆人走了过来问:“岳先生是吗?府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客房,请跟我过来。”
岳万岷立马拒绝了这事:“有劳贵府考虑周全,只不过我在京中还有要事待办,住在贵府实在不便,已经在客栈开好房间,只能婉拒你家主人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