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种时候,被动的等待都绝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李词月撞见了他二人在一起的画面,晏华予干脆将计就计,威逼利诱李词月,配合着她演了一出戏。
相比她要谋夺的帝位,她喜欢祁晏休不过就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这件事足以让皇帝愤怒,却又不会真的拿她怎样,到头来,她越喜欢祁晏休,皇帝就越会觉得,就她这样一味沉迷情爱的蠢货,哪会有什么算计人的心思和手段?
就这样,为了确保选亲的顺利进行,这件事情皇帝定是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如此,既迷惑了对手,也保全了自己,可谓是一举多得。
至于祁晏休,他不能被完全牵连上,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生辰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所以他的不在意,才是最重要的,皇帝顶多说他几句并不会因此拿他怎样。
而陈家那边,罪证究竟落入了谁的手中呢?这事没有人比晏华予更清楚,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将罪证交给皇帝。
“怎么了?”
长长的宫道幽深昏暗,点着几盏微弱的烛火,男人微微低下头去,看着怀里的姑娘,不自觉的放缓了语气,眉眼隐隐可见几分温柔,不敢太大声,生怕将她给惊扰了。
“皇叔,我们回去吧。”她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神色中带着深深的疲倦,祁晏休伸手抚上她的脸,刚要触碰,却又顿住,随即克制着收回。
“好,我送你回去。”
他缓缓牵上她的手,带着她走出宫门,晏羲担心地追上来时,就看到他们二人一起上了宫外的马车,想要叫出口的话生生止住。
“哥哥,我们不该那么亲近……”
曾经,晏华予无数次拒绝自己的靠近,甚至于还会因此跟他置气,他那时不理解,以为是她有了祁晏休才会如此,还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质问她:“将来不论你嫁给谁,我都是你哥哥,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吗?”
她看着他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最终垂下了目光。
现在回想起她受伤的眼神,晏羲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内心感到深深的自责。
…
昭和长公主生辰,庆贺三天,而今是最后一天。
华丽的马车行驶过街道,各处依旧可见热闹的繁华,晏华予自动忽略了车外的喧闹,靠在祁晏休身上闭眼休息,当马车停下时,她以为是到了门前,刚要下车,却被祁晏休一把拉住。
“如果我不想送你回去,你会怪我吗?”黑暗中,他的双目直直盯着她,借着马车外微弱的光隐隐窥见她眉眼间的疑惑。
“不回去,去哪儿?”
她一双秀眉微微蹙起,祁晏休扬唇笑了笑,没有回答,随即率先跳下马车,晏华予挑开车帘跟着探出头去,却一眼撞进了前方那悬挂着一盏盏花灯的亭台水榭。
“我想给你过个生辰,放下满心的算计与不得不应付的宾客,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他站在马车旁,朝她伸出自己的手,晏华予微微一愣,随即笑得眉眼一弯,将手搭在他掌心,被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亭台水榭,雕栏玉砌,三千灯火环绕,祈愿灯在她手中静静放飞。她在高台之上跳了一支舞,跳得毫无章法,随心所欲,然而随着衣裙翻飞,却又偏偏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嗵嗵嗵——
鼓声阵阵,他坐在另一旁,以手击鼓,随着她的舞步敲出或急促或缓慢的曲调,附和着她每一次的节拍。
她是喜欢跳舞的,只是不喜欢被旁人逼着跳,这随心所欲的一舞,她似将一切感情都倾注在了其中,没有勾人的妩媚与步步为营的引诱,反而大胆又狂放,宛若黑暗中一支尽情绽放的野蔷薇,肆意又野蛮的生长。
祁晏休想,她该是这样的,恣意骄纵,不必拘泥于一切,她最热爱的舞曲该是取悦于她自己,其他的哪怕放任不管,也自会有人甘愿为她倾倒。
晏华予的酒量不是很好,以往喝的都是一些不易醉人的果酒,偏偏就这样,还非要主动缠着他要酒喝。
祁晏休由着她去了,给她拿了些自己平常喝的酒,她没喝几口,双颊便是一阵滚烫,头靠在他肩上,嘴里说着一些胡话。他怕她再喝下去真就醉了,直接就将她的酒给抢了。
夜里繁星作坠,池上石桥长而曲折,他抱着她行走在两侧昏黄的灯火中,斑驳破碎的影子交缠在一起,远远看去,并不真切,唯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人,迈着极稳的步伐往前而去。
马车里,祁晏休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晏华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虽然闭着眼睛,却并没有睡着,只是醉酒后有些困倦,像只猫儿般懒懒散散的,不愿动弹。
她勾着他的颈项,呼出的气息温热,带着浅浅醉人的酒气,随着马车一下又一下的轻微颠簸,勾得他逐渐心火难耐。
“晏欢。”
眼看着马上要到长公主府了,男人微微收紧了按在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