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淡定自若:“回陛下,臣昨夜的确是去了江大人府邸,不过所谓的殴打江大人纯属谣言,诸位大人不过道听途说,倒是深信不疑,还特意拿到朝堂上来说,倒是有趣得紧。”“荒唐!”谢泽话音刚落,刚刚带头的几个大臣立时沉不住气了,直接对着谢泽怒目而视:“王爷昨夜大闹江府的动静那么大,那江大人的惨叫声大得甚至连隔壁的两户大人都能听见,难道还是他们听错了不成?!”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响应他们的话一般,和江正初比邻而居的两位老臣皆走出了队列,对着皇帝恭敬地道:“陛下,虽是无心,但微臣是亲耳听到江大人被打的惨叫不已,其中还听到有人喊了‘王爷’二字,此事千真万确,微臣不敢隐瞒。
那江大人的声音实在是惨烈不已,微臣担心闹出人命,后来还特意出门看了看,便看到王爷一脸凶煞地抓着一人从江家离开。
王爷走后,江家更是哭声震天,下人急忙出门去寻了大夫。
微臣原还想前去探望,不过江大人大约是伤得太重,已经闭门歇下了。”
说着,那位老大臣跪下行大礼,声泪俱下地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请陛下为江大人主持公道啊陛下!”
“本王竟是不知,梁大人与江大人的交情那么好,江大人受伤,梁大人哭得倒像是死了爹一样。”谢泽冷笑一声,凉凉地打断了老大臣的情感宣泄。
“你!”那老大人被连和泰噎了一下,正要解释自己不过是出于同朝为官的情谊,不想江大人受此大辱,就见谢泽已经径自略过了他,对着皇帝拱了拱手,道:
“陛下,臣只是回府之时恰巧路过江家,顺道去江家喝口茶歇歇脚,不料却碰上江大人正在审问其嫡长子江信偷盗同窗财物一事。
江大人偏听偏信,枉顾其子的辩解就要动用私刑,臣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便开口阻止了江大人,双方争执了一番,没想到却引发了诸位大人的猜疑,还请陛下明察。”
众大臣:“……”神特么争执了一番,你的争执就是往别人脸上糊吗?
可没等众人对谢泽这副不要脸的发言提出异议,就听见皇帝有些疑惑地开口:“江家的嫡长子?可是那个口不能言的孩子?”
皇帝陛下虽然对自己大臣家中的子女不感兴趣,不过江家那位出了名的哑巴,他还是听说过的。
“回陛下,正是。”谢泽微微行了行礼,义正言辞地道:“且不说江正初身为刑部侍郎,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便动用私刑于理不合。
便说此事涉及白山书院,书院乃学子读书求学之地,如今出了偷盗一事,更当调查清楚,公示京城,以免让书院及学子们的名声受损。”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书院内行窃乃是大事,的确不应该未曾调查就草草结案,既如此,此事便交由谢泽调查,梁毅和从旁辅佐,三日之内破案,尔等可有异议?”
“臣遵旨。”
“……微臣遵旨。”还跪在地上的梁毅和万万没想到事情突然成了这么个发展,这事儿不管怎么说也是谢泽在江家闹事,皇上不借机发落谢泽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他成了谢泽的下属,去助谢泽查案呢?
皇帝点了点头,随后又笑看着梁毅和道:“梁卿正好也可去求证一番景容所言是否属实,若他有欺君瞒上之嫌,朕绝不姑息。”
“……”梁毅和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只得恭敬地回道:“请陛下放心,微臣定会协助王爷将此事调查清楚,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行了,今日诸卿若无其他事,那便退朝吧。”说着,皇帝依便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了龙椅。
等皇帝离开,梁毅和这才扶着膝盖有些艰难地起身,看向一旁阴恻恻的谢泽,想到两人未来三天还要合作,正想说几句场面话,就见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甩袖离开了。
梁毅和:“……”
简,简直是无礼至极!这般目中无人,他就不信皇上还能继续容忍对方,他看他还能笑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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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出了朝堂,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府,而是直接转道去了御书房。
有些事糊弄一下大臣可以,对待他的皇叔,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康元帝谢弘益,大沥朝史上唯一一个以仁爱着称的皇帝,是一个真正的老好人。
并非像众人想的那样,因为谢泽立功归来,军权在握便对他生了忌惮之心,相反,对于自己同胞兄长唯一的孩子,他是真心将谢泽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然而,也正因为他的仁慈和软弱,助长了皇后和贤妃母家的气焰,外戚势大,这些年来,朝堂之上也越来越不平静了。
“阿泽,来了。”康元帝看到谢泽过来,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朝谢泽招了招手:“过来坐吧,不必多礼了。”
“多谢陛下。”谢泽脚步顿了顿,微微朝康元帝行了一礼,便顺势坐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