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青梅竹马, 自幼一块儿长大,那个贱女人一直都偷偷爱恋着黎长缨,说不定他们早在兰陵王府时就已经暗通曲款了。”
“你胡说!”卫纪黎手里的剑从手中脱出, 直直朝着床榻上刺了去, 刺进了昭平帝靠着的那根雕龙木柱上。
“我爹才不是这样的人!”
昭平帝被吓破了胆, 双肩不住颤抖, 差一点, 那剑就又向他心窝子刺进来了。
“那个贱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当初嫁给我是因为她以为黎长缨是她亲哥哥,她怕兰陵王知道他们兄妹□□,才假意与我好,可结果呢, 待我登基为帝后,她得知了黎长缨是先帝的儿子, 又开始了犯贱, 主动跑去找他, 那普华山就是他们二人偷奸的地方!”
卫纪黎站在对面,一张脸半明半暗,像是修罗武神。
昭平帝又道:“你要是不信, 就去把赵意叫进来滴血认亲。”
“呵, 我才不做这样无聊的事。”
“是不敢吧?其实你也害怕对不对?黎司檐,你若要坐上这龙椅,是不是要将你那个亲弟弟杀了?那你岂不是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了?”
“我不信你的话, 我爹他不会的……他爱我娘, 他只爱我娘, 他不可能……绝不可能……”
昭平帝看到他这副模样, 心里满意极了:撕咬吧。尽情地撕咬吧。
淑妃被带进了勤德殿内, 她如往常一样,打扮得精致贵气,一袭湖蓝色兰花宫裙,头上金钗步摇样样齐全,瞥了瞥龙床上病恹恹的人,用不耐烦的口气问:“叫我来做什么?”
“你这毒妇,看看你是什么态度,朕是你夫君!”昭平帝指着她怒吼。
黎云英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耳朵:“别吵,烦死了。要死赶紧去死。”
“你……”昭平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双瞳用力瞪着她,恨不得冲下来把她掐死。
“淑妃,你与长平侯私通之罪,还有何要解释的?”
黎云英扫了一眼殿中静立的少年:“你知道了?”
卫纪黎抬起羽睫,面如死灰地盯着她。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想起兄长来的。”
她像是一朵冷艳有毒的花,口脂艳丽得像是喝了血。
“是假的,对不对?”卫纪黎问。
黎云英道:“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卫纪黎对着她大吼:“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假的?”
“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信他么?”
“就凭他们这三言两语,你就相信了?”
昭平帝阴笑道:“云英,你敢对天发誓么?你对你哥哥没有半点情意?”
“我为何要发誓?我就是喜欢兄长,怎么了?我喜欢他三十年了,我这辈子就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你……”昭平帝气得喷出了一口老血来,“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过?”
“没有!从来都没有!”
昭平帝卖力叫喊:“来人……来人!给朕把这个毒妇拖出去!既然她这么喜欢黎长缨,就让她下去陪他!”
一群禁卫军冲了进来,兵器与甲胄摩擦出尖锐的声响,黎云英被士兵拿住,对着昭平帝脱口大骂:“他就是比你好!比你好一万倍!”
“呵呵呵……”黎云英像是个吸血女鬼一般疯笑,“普华山上那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美的梦,兄长他是属于我的!”
“黎司檐,你听见了吗?听听看你的姑母说的什么话?”
黎云英红唇上扬,她看向对面的少年,好似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个男人。
那一天,她不顾一切地出了宫,只为见他一面。
她早命人打探到他在普华山,于是着了魔一样地爬上普华山,去到了他的身边。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兄长!”
“不对……不是兄长,你不是我的兄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是她才得知的秘密。
令她狂喜却又狂怒的秘密。
高大英俊的男人跪在佛像前,正在为他的妻子祈福,闻得她的声音,抬起了脸来,目光诧异:“云英?”
她在他身边的蒲团上跪下:“兄长,你回长安了。”
“嗯,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今日是来烧香的,恰好遇见了哥哥。”她撒了谎,在他面前她总是在撒谎。
他眉头紧锁:“刚刚你说……”
她展露出一个笑颜来:“我就是听到了一个秘密,他们说你是先帝的儿子,咱们不是亲兄妹。”
“你从哪儿听到的?”
“陛下那儿……”
“此话不要再说了,知道了吗?”
她点点头,压住心中的喜悦,悄悄地看他:“哥哥,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