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我下次再请你吧”,这样不就可以继续约他了吗?
这么没经验,不会是初恋吧?
臭脸菠萝的,初恋。
哎,太倒霉了,这菠萝身上可是一身刺呐,连里面的果肉都是酸不拉唧的,搁谁谁能受得了?也就他大公无私、大爱无疆,愿意指点她一下,就像那默默无闻的泡菠萝的盐水儿,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使她变得清甜。
等等,泡菠萝的盐水儿?
泡菠萝……
贺游原赶紧止住脑海里的想法,并默默道了个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想着要泡你的……就是思维发散得太快了。
李葵一就这样看着面前男生脸上的表情从别扭转到茫然,再从茫然转到窃喜,最后脸上和耳朵上竟浮起一片淡淡红晕……
什么东西啊?我是来欣赏你变脸的吗?
时间很宝贵啊,大哥。
“你要还是不要啊!”李葵一急了。
贺游原回过神来,发现她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居然在凶他。呵,她凶他,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人就是酸不拉唧一身刺啊。
他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聪明人绝对不能逞一时之快,他要放长线钓大鱼,他要包容她,这样她就会越来越喜欢他,她越喜欢他,他在她面前越有主动权。
臭脸菠萝你完蛋了,要在喜欢我的泥沼里越陷越深了。
“不用还我了。”他若无其事地拉了拉书包肩带,浅浅地望她一眼,只一瞬,又将目光移开,看向远处,“下次你再请我吧,我不会抢着买单了。”
不想李葵一却立刻摇了摇头,“不行,这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本来我把你结账的钱还给你,就不再欠你什么了。若按你的方法,我还要再请你吃两顿才能还清,虽说你也请我吃了一顿,相互抵消后,从总量上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另一顿对我来说就是完全不必要的支出,你能明白吗?”
她说得又急又快,贺游原只听到她嘴里不断地蹦出什么“一顿”“两顿”,自己又慢慢捋了一遍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没太懂什么叫做“完全不必要的支出”。
是说和他一起吃饭完全没有必要吗?
李葵一看他微有滞愣,便知他没完全理解,也是,刚刚自己说得实在太快。她略尴尬地抿了抿唇,拿出给方知晓讲题的耐心来:“哪里我没说明白?”
他没应声,拨开校服袖子看了眼腕上手表,说:“走吧,六点二十了。”
他三两步走下台阶,身影在初秋清晨微凉的空气里略显清薄,背后的书包看起来空荡荡的,也不知里面装东西了没有。一轮红日从东方的旷野上升起,又圆又大,霞光点点掩藏在云层里,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远方的白杨树也开始落叶了,细微的枝干末端光秃秃地映在天际。
这个人,又生气了啊?
真是不讲道理。
她又没说错。她记得她初中时和方知晓一起看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在追求女主角,于是他送她许多礼物,而女主角为了不亏欠男主角,只能回赠以同等价值的礼物。方知晓捧着脸说好甜好甜,李葵一却替女主角憋屈死了,虽然从价值上来说,女主角好像并没有损失什么,但那些买礼物的钱她本来是没必要支出的,她可以用这笔钱买她喜欢的东西,而不是换来男主角的礼物。
男主角因为喜欢女主角,所以他给她送礼物,他也是收获了情绪价值的;但女主角收获了什么呢?她当时并不喜欢男主角,一切都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当时她把这个观点说给方知晓听,方知晓觉得很有道理,但又无不遗憾地看她一眼,说:“你这人,这辈子大概要孤独终老了。”
李葵一想,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吧,她宁愿老死也不愿意憋屈死——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就要争取得到,她不想要的东西塞进她手里她也会丢掉。
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去,赶上贺游原的脚步,直接站到他身前,抓起他的胳膊,命令道:“伸手!”
贺游原直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掌。
带着体温的一卷纸币落入他掌心,轻轻飘飘,花花绿绿。
她强行将他的手指握紧,抬起头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那只书包拉链上挂着的小蜘蛛晃啊晃,晃啊晃,一双大眼睛却天真无辜地看着他。贺游原知道,她生气了。
什么嘛,她把他惹难过了却不来哄他,自己反倒生起气来了。
一中的老师改卷速度向来很快,两天后,全科成绩都出来了。
李葵一有七门课取得了全年级单科第一,唯二的漏网之鱼是数学和历史。
这次的数学卷不算特别难,但也绝对不简单,年级里只有两位同学考了满分,分别是祁钰和夏乐怡。而李葵一得了149分,正在办公室里接受数学老师痛心疾首的批评:“不要给我跳步骤啊!说了多少遍,这些题都按步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