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支持的小姑娘啊。
多年的摸爬滚打之中她早已习惯挺着背前进,因为她很明白,自己无路可退,一旦倒下便是死地。
她努力不丢弃自己的本性,垂着头朝前走了这么久,尽管许多机会摆在面前,她也从未选择依附别人而生存,所以今次也不行。
将眼眶中的眼泪尽数憋回去,柳寻商摊开手,皱皱巴巴的银票失去外力的开始慢慢舒展。
她仰起头,认真道:“这钱必须得是你借我的,不然我不要。”
“…好。”
赵瑜青有很多话要告诉她,但在看到她微红眼眶的那一刻生生忍了下去。她以前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优越的家境使赵瑜青在柳寻商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层无忧无虑的底色,他为理想与信念而努力学习,唾弃旁人为金钱卑躬屈膝。
可她早已看过世间百态,体会过人情冷暖,在磨练之中淬炼出这么一副别扭性子。
赵瑜青倏尔抬手将柳寻商拥入怀中,炙热的怀抱带着灼人的温度,放于后脑勺的手轻轻抚摸过她光滑的脖颈,时而擦过她薄红的耳垂。
喉结上下滚动,赵瑜青轻声道:“这些年你辛苦了。”他声音低醇,比最浓厚的酒还要醉人。
柳寻商没有挣扎,额头安静地抵在他肩膀上,垂下眼睫。一个人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孤独。
万籁俱寂,唯二人相拥,无关风月。
“咚咚咚”有人大力叩击车壁,使车帘掸起,泄露几分晨光。
好半晌没人回应,林晚晚偏头瞪向赵家车夫,诘问道:“不是在里面吗?怎么没动静?”
车夫擦擦汗,也是一脸疑惑,还好赵瑜青伸手打开车窗,探出头来,“林大小姐,有什么急事吗?”
“可让我好找。”林晚晚踮脚瞅至柳寻商身影后道:“我要回京都了,此行没交到什么朋友,只好勉强将你们二人算进去,来同你们告个别。”
赵瑜青丝毫不意外地点点头,拱手道:“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柳寻商自赵瑜青肩膀上露出一张小脸,笑着招招手。
“好,后会有期。”林晚晚努力将嘴角的弧度再往上扬了扬,翻身上马,尽数收敛起眼底哀伤,回头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鞭而去。
柳寻商眺望她离去的背影,问道:“她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们的算计那样复杂,一环套一环,饶是她跟在赵瑜青身边也未能将整件事想通,仍需赵瑜青指点,更别说不聪明的林晚晚。
“知州案上的判决文书肯定会呈给她看。”但赵瑜青估计她没有看完,因为她没有必要搞清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这些自有她父亲从中出手。
所以在看见竹韵蓄意接近她之时,骄傲的林大小姐会选择合上文书,毅然离开湖州。
柳寻商点点头,坐回位置上,问道:“竹韵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就要拜托寻商了。”赵瑜青神秘一笑,转头掀开车帘朝车夫低语几句。
马车缓缓朝前行驶,赵瑜青已闭目养神,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
柳寻商紧皱眉头,轻哼一声,侧身撩起车帘,从外面街景猜测马车要去的地方。
“咦”,眼见这路越走越眼熟,柳寻商忍不住发出疑虑,“你要去药铺?”
赵瑜青睁开眼,轻嗯一声,这回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兴荣赌场已弃竹韵,自然不会给她假孕药,但我父亲甚为重视竹韵,早已安排大夫住在她隔壁院子,日日为她把脉。所以我们得帮她买假孕药,哄骗过我父亲。”
“还是你想的周到。”柳寻商了然的点点头。这假孕药还需得在信得过的人手上买,不然恐风声传到赵锡金耳朵里。
但忽而她又升起一问,“不管如何她肚子里的谎言只能撑十个月,十月之后谎言不攻自破,你可有应对之法?”
赵瑜青有些僵硬地移开眼神,淡声道:“自然。”
见他如此说柳寻商放心地松了口气,自信地拍拍胸脯,“假孕药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只需护好竹韵的性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