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伸手朝着桥下一指:“我先前说自己对气息敏锐绝非虚言,如若我感应不错,你们的本体就埋在这条溪水之中。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便是!”
齐敬之所指的乃是石桥下溪水中的一处小小沙洲,由淤泥堆积而成,不过方桌大小,看上去毫不起眼。
七个孩童却是齐齐骇然失色,领头的童子更是神色数变,明显是被拿捏住了命门。
半晌之后,它才猛地一咬牙,当先跪了下来:“当年我们兄弟坠落桥下,埋在泥中无人理会,如今虽生出了灵智,却也被桥势所镇、不得自由。若得搭救,当奉恩公为主!”
它这么一跪,其余六个也忙不迭地跟着跪下,嘴里不出声,脸上神情却是一般无二。
齐敬之看了一眼石桥桥洞的拱顶,见那里雕刻着一个兽头,虽然残缺磨损严重,但凶威神韵未失,不由心下了然。
他再次看向七个褐衣孩童,摇头道:“我点破你们本体所在,并不是要以此威胁你们,更无挟恩图报之意。你们拦路示警,乃是投我以桃,我助你等脱困,亦不过是报之以李,彼此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委实不值一提。”
说罢,他便从斑奴背上腾身而起,掠向那处水中沙洲。
齐敬之的双脚堪堪触及溪水,那水流便蓬地炸开,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排向两边。
七个褐衣孩童惊呼一声,纷纷趴到石桥边缘,扒着桥面往下张望。
只见沙洲上的溪水已经排干,露出一方深褐色的淤泥,那个玄袍银带、腰悬金牌的少年屈膝蹲身,正将双手插入泥中摸索。
领头的童子脸上露出希冀之色,忍不住伸手指点:“恩公再往东摸一摸……”
齐敬之抬头展颜一笑,旋即依言而行,很快就触到了一个硬物,个头很是不小。
待得双手抓实,他周身劲力贯通,奋力将那硬物一寸寸拔出。
七个褐衣孩童发出压制不住的欢呼,纷纷化为褐色光华,向着少年的双臂之间投去。
齐敬之低头一看,就见手里拿着的是个硬木制成的车轮,轮子上装着同样材质的辐条,只是并不完整,眼下只剩下七根。
下一刻,这七根直木车辐上各自生出眉眼,挤眉弄眼一阵,随即齐齐放声欢笑:“多谢恩公搭救!”
齐敬之洒然一笑,抬手便将这个木头车轮扔上石桥:“既已脱困,这就撒欢去吧!”
他跃出溪水、回到斑奴背上,身上不见丝毫水渍,便连淤泥也不曾沾染半点。
斑奴径直奔上石桥,好奇地瞧了木头车轮一眼,从旁一掠而过。
“恩公等等我们!那歇马栈真的不能去!”七根车辐急得大叫。
随即硬木车轮猛地立起,骨碌碌滚下石桥,远远追赶着斑奴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