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无论多么扭曲变形,也是灵气化身的产物,受灵气影响。整个太玄大陆除了“祟”,万事万物皆受灵气影响。
然“祟”——一旦临世,整个太玄大陆皆为之震撼,只因力量太过强悍,又怎会斡旋于这等小辈之间?
既非异形,眼前这又算怎么回事?聿清抱臂笑起来,简直以为自己见了鬼了。
什么?撄宁拧眉,心道,这异界的灵气对我没用?难道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灵气无用,为何此前异形追你,你要跑?”聿清又问。
撄宁心说,那我也不知道啊!哪个正常人见那开了瓢的脑袋第一反应不是跑?但她并未吱声,沉默中将焦灼情绪复又抛给他们。她抬眼歪头,便见聿清居高临下,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撄宁暗自腹诽,嘴角溢出一分甜腻的微笑。
聿清还待说什么,敏锐嗅到一丝腥臭血腥之气,倏忽神色一肃,在暴雷滚滚中忽然站直身。随即一旁胥风也归剑入鞘。
除了撄宁,其余所有人很快皆闻见瓢泼雨声中,逐渐清晰的动静——
异形正往他们所在的草舍赶来,听起来似乎有上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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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清手持剑柄,推开门吩咐道:“上供了,走。”
无需多言,众鹤清宗弟子各自拿好剑,紧随其后。聿清顿了顿,看向远远缀在末尾、想随时溜走的撄宁。
他招手,示意撄宁上前。撄宁往后退了两步。她算是知道了,眼前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原是个最危险的笑面虎。
但挣脱无用,撄宁被胥风拎起后领,麻溜儿提到聿清跟前。聿清唇角微弯,温和道:“小姑娘抱歉,在你想说理由之前,不能离开。”
她被聿清接过,拎着,四肢悬空:“……”
雨幕中上百只异形整装待发,却由于其诡异扭曲的形态,活生生如人间炼狱般,让人作呕胆战。血水混杂着腥臭黏液在地上弥漫开道道褐色的深痕。
一只异形已急不可待,丝毫不讲武德,竟想先发制人搞偷袭。它冲上前,聿清轻飘飘一甩,撄宁与它来了个零距离面对面亲切会晤。
撄宁:“……?”
“!!!”
我只是不受灵力影响,可还是会被它们的力气和丑陋狰狞的外表创飞的啊喂!被撞得头昏眼花的撄宁眼冒金星,瞥见他唇角勾起的一丝笑意,心里怒骂。
这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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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聿清没有再拿她逗趣儿。以草舍为中心,在雨帘中与成百只异种打得难解难分。
金紫色曲折的星斗线与金底朱砂勾勒的繁复符箓,在空中漂浮悬荡,组成一个庞大的阵法。不时有想要逃跑的异形,被拍到法阵上,旋即又掉在地上,如案板上的鱼蹦跳挣扎。
金色灵线缠裹在他们身上,越裹越紧,最后一点点抽干生命,停止动弹。
聿清一手拎起她,瘗鹤剑祭出,右手剑诀疾引,顿时几道湛蓝灵壁破空而出,横陈于前,堵住异形攻势。
他飞身越过灵壁,动作依旧游刃有余,手中剑影翻飞,剑身如游蛇般,泛起灵光荧点,直捣要害。
胥风亦趁势引剑攻击,金光龙吟,他身后竖起一道巨大的灵气重剑——
随即直斩而下,剑光化作无数道重影,如怒龙咆哮,“哐”地将地面斩砸出一个巨大深壑,霎时尘石四溅,地动山摇。
异形被迫连连引退。
却倏地被周身流动的细密青丝缠绕紧缚——几名音修坐于灵壁之上,琴声叮叮铮铮,指尖每一挑,弧形灵波放射而出,连带着青色荧点漂浮,黑沉晦暗阴云散去,透出暗夜中凄蒙惨白的月色。
退无可退。
月华流淌中,他们眉心花钿愈发流光溢彩。
撄宁一眨不眨,震撼于眼前神秘强大的力量之下。
天光大亮时,鹤清宗弟子方回到草舍。
他们施展了最简单的濯尘诀,一夜鏖战身上沾上的粘稠浓腻的血腥顿时消散,又恢复到之前仙姿道骨的模样。但少男少女作战一夜,毫无疲态,仍旧活蹦乱跳,个个喧哗不止。
撄宁已从震撼中醒过神,低头瞧着自己被拎起的四肢,心道:“呸!道貌岸然!”
快进里屋时。聿清放下撄宁,注意到她膝盖、手肘、掌心满是血痂伤口。
方才让她处于战场中心已是明证,她确实不受灵气影响。但眼下聿清尚仍存疑,两手一翻一合,灵气随法诀从指尖倾泻而出,无事发生。
他歪头瞧了瞧手指,侧身让开:“初月,你试试。”初月即之前那位音修,她同样翻了个掌,施展了一个最简单的濯尘诀,摇了摇头:“不行。”
“胥风你来。”聿清回头。
“絮绵。”
“……”
所有人都轮过一轮,撄宁顶着根呆毛,却还是那邋遢蓬头垢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