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娑牢狱。
江曜和润玉二人采完弱水后,便片刻不停地赶回天界。
江曜立刻回了璇玑宫,润玉却没有回去值夜,反而迫不及待去了毗娑牢狱,今夜的事还算顺利,他一刻也不想耽误时间。
牢狱外有天兵看守,润玉藏在远处,轻轻挥手间几个天兵立即晕了过去。
润玉便从正门而入,丝毫不在天后面前遮掩身形。
毗娑牢狱内部电闪雷鸣。监牢中时不时有数道雷电划过,银线似的光芒鞭打着天后,纵然她有灵力护体,这滋味也绝对不好受,天后没有了华丽的装扮,只着一身素衣,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
见润玉来了,表情立刻愤怒起来,双眼瞪着他不放,昂着头皮笑肉不笑道:“夜神殿下不去好好值夜,来这小小毗娑牢狱做什么?”
润玉冷淡道:“当然是来看看曾经高贵的天后,如今有多狼狈。”
天后哈哈哈大笑不止,“你果然还是暴露了本性,从前装的一副风清月明的样子,甘愿去披星挂月做个小神,如今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是野心勃勃,想和旭凤争抢天帝之位!”
她指着润玉的脸大骂:“你罔顾我教导你多年,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故意和花界那些贱人勾结来污蔑本座,本座是清白的,天帝,我要见天帝!”
润玉垂眼看着有些癫狂的天后,“别喊了,外面的天兵是听不见的。”
“教导?哈哈哈,真可笑,你带我回天界邀功后就把我扔在一旁从不肯费心教我,等旭凤出世后,更是恨不得杀了我。”
“我如今还记得年少时有一桩事,那日旭凤酒喝多了四处放火,我怕他烧了自己、惹出大事,立刻施法浇灭了火,旭凤却大哭不止,所有人都说是我欺负了他,你那些天要我给旭凤道歉,随后不停地责罚和囚禁我,而天帝只会无视。”
润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可笑的是旭凤之前把它当作玩笑一般对我说了这件事。对他来说这是美好的童年趣事,但对我来说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些事还少吗,有多少次我已数不清了。”
天后态度轻蔑道:“那是因为你是贱人的儿子,从小就喜欢撒谎,长大了也丝毫未变,理应受到管教。”
润玉没了刚才的平静,怒喝道:“闭嘴!”
“你不配提我母亲!你莫非以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吗,是你当年杀了我母亲!杀了我龙鱼族族人!烧毁了太湖的一切!”
“你却道貌岸然,屡屡和我说我母亲是怎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她再恶毒也没有天后你蛇蝎心肠!”
“累累白骨在下,你竟然还能安睡?”
牢狱中的雷电也跟着轰隆隆响了起来,一时间雷声大作。
天后气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瞪到最大,不敢置信问:“你,你怎么知道的?浮梦丹什么时候失效的?”
润玉极力平复着心绪,没有回答,而是闭眼道:“自从我想起来当年母亲在我面前被杀,我就发誓会叫你和天帝付出代价。”
“这些年我不争不抢,世人皆以为我无能。可即便这样,你却从未想过要放过我。”
润玉摇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荼姚是你不配。”
天后眼里是刺骨的寒意,她是上神之躯,不老不死,现在润玉无非就是让她受些折磨,以他谨小慎微的性子绝不敢,也没有能力杀了她。
等润玉走后,她就立刻召唤天帝来毗娑牢狱,到时她会将一切托盘而出。润玉母亲之死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润玉难道还天真地以为天帝知道后会对他这个儿子心软吗?
不,天帝只会更加提防他!甚至会把她放出来对付润玉。
这些年天帝坐视她害润玉数次,可没有一次出来给润玉出头的。
这次也不会例外,润玉啊润玉,怪就怪你敢和我说出这番话,野心太大,敢四处勾结,谋图天界至尊宝座吧。
天后正想着到时要如何火上浇油,让天帝彻底决定放弃润玉。
这时,润玉施加了全身的灵力,一弹指,那几滴深海弱水轻轻柔柔,掠过结界和闪烁的雷电,飘去天后的眉心。
天后的头颅瞬间出现一颗贯穿前后的小洞,她的意识逐渐消解涣散。
天后最后喃喃道:“你敢杀我?旭凤不会放过你的,天帝也不会……”话未尽,天后跌落在地。
润玉一直面色冷漠,毫不动摇,直到此时才微微弯了腰脊,纵使天后待他再不好,可在他年少没了记忆时,也曾暗暗地把天后视为母亲孺慕。
润玉手掌微动,天后的额头伤口瞬间恢复如常,散着恶意的眼睛也轻轻闭上了。
润玉转身离去,再不回头看上一眼。
毗娑牢狱瞬间寂静下来,可不久之后,一道人影出现。
穗禾惊讶地看着天兵们倒了一片,立马跑进去看天后如何,此时牢中的雷刑已停,穗禾便蹲在天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