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娑牢狱的天兵从昏睡中醒来,发现左右一同值岗的守卫不是被火重伤,就是已然消散在天地间。
就连里头被关押着的天后也不见了。
领头的天兵,捂着胸口的伤势喘息道:“这是琉璃净火,是天后荼姚做的,快去禀告天帝陛下,荼姚已逃出牢狱,不知所踪。”
这消息迅速传到天帝耳中,天帝得知后,立刻震怒,他本想保住荼姚一条性命,所以对于她杀了花神的罪行也并未追究到底,只是如今荼姚轻易叛逃出走,杀的不是天兵,是他的威望,而且还在他天帝的脸上狠狠打了几巴掌。
荼姚一日没有找到,天帝的颜面就要在地上被踩一日。
天帝怒极立刻下令,派天界众人抓回荼姚,生死不论!
随即整个天宫都知道了荼姚打杀天兵,已经逃离毗娑牢狱的讯息。
润玉知道此事时,仍在外恪尽职守地值夜,听到后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既然杀了荼姚,就已做好与天帝、旭凤一决死战的决心了。
怎么传出的消息却是荼姚私自逃出牢狱。
润玉不解下,收回了与鸟族长老隐雀联系的信纸,他早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联合早有不满的众仙,推翻天帝。
只是如今天帝还没与他翻脸,他便也开始犹豫起来,那一线微弱的父爱在脑海里牵扯着他的理智。
润玉看着月色,神情明灭不定。
随即坐下,低头拿着木牌,用刻刀一笔一笔地刻上母亲簌离的名讳。
他曾经偷偷内着丧服,为母亲守孝,也亲手刻过一个灵位,只是如今看来都过于简陋了,他便想重新再刻一个。
此时邝露悄然来到此处,想多靠近润玉几步却还是没有,她手里握着一个瓷瓶,笑着说:“殿下,这是爹爹酿的红曲甘露,特地托我带给殿下的。”
润玉道:“既然是太巳仙人的好意,那邝露你先帮我收下吧,替我谢谢太巳仙人。”
“好,我会转告给父亲的。”
邝露又仔细打量着润玉脸色,鼓起勇气道:“我瞧殿下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为了何事烦恼,若是有了什么烦心事,也可告诉小仙一二,或许小仙能帮上忙。”
润玉垂眸望着邝露挤出的笑意,抬头与她对视道:“邝露仙子,你明明是太巳仙人的掌上明珠,可享尊荣,为何你要留在我这小小的璇玑宫里?”
邝露不假思索回答:“因为殿下在小仙的眼里,是个翩翩君子,性情也像殿下的名字一样温润如玉,如琢如磨,待人极好,小仙想要一直追随殿下。”
润玉却移开视线,淡淡道:“或许这只是表象呢,只是我在天宫之中存活必须做出的表象呢?”
邝露啊了一下,疑惑地注视着润玉的侧脸。
润玉道:“如果天后是我所杀呢?你还觉得我是什么如玉君子吗?”
邝露先是震惊于天后已死的消息,随后听到问话立刻开口道:“我虽不知殿下为何去杀了天后,可知道殿下的为人,殿下所为一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不知殿下可否与邝露诉说?”
润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诉说,“ 四千年前,我母亲、舅舅、外祖等人皆死于天后之手。
天后抹掉我的记忆,带我回了天宫,之后许许多多数不清的日子,我无尊位,少亲友,就连所谓婚约也是父帝联姻的筹码,就这么孤独地过了许多年。”
润玉仰头长长叹息一声,“直到我寻回了记忆,下界找到了曜儿,才算有了一个亲人。”
“有时我也想过就这么和曜儿重新隐居在太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
他低头看看灵位,不止这么一个,甚至不止他的族人。
邝露抿着嘴唇,道:“即便殿下说自己不是翩翩君子,可在邝露心中,殿下也一定是个明主。”
“邝露相信殿下所做,也一定会留在璇玑宫支持殿下的。只是,也请殿下多多信任我。”
“我知道殿下最相信的人是小殿下,可我也愿意为了殿下出生入死。殿下以后有什么事情况尽管可以交给邝露办。”
邝露脸颊微红,“邝露一定不负所托。”
润玉终于抬头与邝露的眼神对视,轻轻扬起一个笑,“不知可有杯盏,小神想要尝尝邝露仙子带来的红曲甘露。”
他不缺爱,却渴盼着浓烈的爱。
不用爱我长久,只求爱我深切。
邝露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忍不住笑容满面,无论有或没有,她变也要变出来杯子,殿下还从未和她一起喝过酒呢。
———
栖梧宫。
这厢旭凤听到母亲逃狱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了,此刻他正在和锦觅耳鬓厮磨。
这段时间锦觅总是出来和他相会,无人打扰,在旭凤看来,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是水到渠成,锦觅虽没有对他诉说心意,可行为却颇为大胆,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