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载叶盛清魂魄的木雕娃娃碎裂的那瞬间,叶盛清院子里的白雾刷的少了一半。
一直守在外面,期待儿子这次可以好起来的叶晚秋倏地站起,带倒了身后上好的黄梨木座椅。
她面色发黑的瞧着如今可以直视到的,儿子的棺材,牙齿几乎将颊肉咬出血。
盛清出事了。
叶晚秋无比肯定这个想法。
她快步走进院内,犀利幽沉的目光从地上布置阵法的邪物上一一扫过。
而后骤然一顿。
阴干十年,嘴里含着婴儿血的鸡头碎了。
鸡头的位置很重要,一旦被破坏,这阵法的威力便少了两成。
叶晚秋憋着一口滔天怒气走进了儿子的房间。
她第一时间查看放在棺材前的,装了叶省心血的木瓶子。
将木塞子拔开,出现在里面的清水让叶晚秋眼球一凸,一口血从喉咙里呕了出来。
前所未有的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她弯着脊背来到自己儿子的棺材边,不出所料,他手里的木雕娃娃不见了。
她的儿子,就在方才,她牢牢守护的情形下,被人害死了。
无声的泪自叶晚秋眼眶里一颗颗往下落,她握着儿子冰凉的手,过大的力道让叶盛清的手掌发出“咔吧咔吧”的骨头碎裂声。
叶晚秋恍若不觉,她嘴皮流血,面上平静到诡异,狠声说:
“清儿,娘会为你报仇的。”
“娘,很快便送害了你的人下去见你。”
叶晚秋一双眼漆黑到没有瞳孔,如死水一般。
叶正耀闯进来时,对上这么一双让人浑身发毛的眼,话还未说,整个人身体一瘫,没承受住惊吓,晕了过去。
叶老太太也赶了过来,她站在门外往里走,边走边惊诧说:
“晚秋,这里哪来的棺材,盛清那孩子……”
叶老太太话语止住,来到房门口,她看到了吓晕的儿子,也看清了棺材里宛若死人一般的大孙子。
她抬手,不敢置信:“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清他为什么会躺在里面?”
叶晚秋放下儿子的手,袖子抹干净嘴角的血,癫狂中带着点冷静说:
“娘,盛清死了,就在今天,就在叶省心的生辰宴上。”
“今天,本该死的是她啊。”
“可死的却是我的盛清,你说要怎么办?”叶晚秋的眼睛,一只流泪不止,一只冷静至极。
叶老太太还来不及伤心,便听到这个消息,她骇然:“你说什么?省心怎么就该死了?”
叶晚秋没回答,她错过叶老太太,出去后吩咐院外的小厮将叶正耀抬回去,并有条有蓄的安排下去自己儿子的葬礼。
她甚至当着叶老太太的面说:“叶府大公子离世于京兆尹生辰日的消息,传出去吧。”
“她嫡兄的忌日,总比她的生辰日重要的多。”
叶府这消息传出去,不到今日夕阳落,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嘴里提及的便都是关于叶府的消息。
这上午喜事下午丧事的,说实话。
他们活了这么些年,真没见识过这场面,一时间各种猜测都有。
皇宫里,天幕下。
众大臣中,赵震天得知这个消息,第一个站出来:
“殿下,这叶夫人行事诡谲,微臣还请殿下派人好好查一查这位叶夫人的真正来历。”
明面上,叶晚秋是叶家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及笄之年父母双亡,加之和叶府叶正耀有娃娃亲。
父母死后便来到了叶府,三年孝期后才同叶正耀成亲生子。
在叶府下人的眼中,叶晚秋这个当家主母不打压小妾,不克扣下人银两,不拿丫鬟小厮撒气,也不主动挑事作妖。
除了威严少笑一些,实在算得上是一个不能再合格的当家主母。
可这就是这样一个安安分分的人,她会阴邪的换身阵法,实在让他们不得不防。
赵将军提议的此事,太子允了。
朝堂上又恢复了安静,众大臣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天幕上。
此时天色微暗,叶省心几人被郝端庄带着,落地安和王府避难这件事,扫清了金銮殿里紧绷的气氛。
不少大臣为即将倒霉的安和王默哀。
不得不说,陛下他们太会选地方了。
落在一处关着门,没人住,景色还尚可的院落内,让安和王这个大冤种当他们的免费保镖,这计实在是高。
而作为计谋享受者之一的轩辕鹄汉,被一路捆着身体吊在半空,充当跷跷板平衡器的他一落地。
在空中时止不住的转圈圈让他此时晕得大吐特吐。
叶省心几人嫌弃地偏过脸。
景明帝:“还是锻炼得少了,得狠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