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演奏之事则更倾向于‘池’...手指机能、发力方式、如何保持体能、如何科学呼吸、如何倾听自己的发声效果又如何在触觉层面做调整,这都是感官之道,如果我将来想在钢琴上有更高造诣,或许应将血性与感官的秘密作为第三研习方向...”
到了第二乐章时,在温柔甜蜜,如梦如幻的徜徉温情中,范宁有了小部分精力去思考维亚德林此前所展示出的演绎手法,尽管今晚自己承担的角色不同,但钢琴课上的收获无疑加深了他对作品的整体理解。
细腻幽婉的行板尾奏被鼓响打破,第三乐章极短的乐队序奏,瞬间将听众带入了一幅极富民间气息的歌舞场面。
第5小节,钢琴奏响回旋主题,维亚德林通过双手的三度跳音、位于第二拍的加重和谐谑的装饰音奏法展现欢快火热的舞蹈。
大量断音节奏的运用,使音乐变得像踢踏舞步般轻盈狂放。
副题的旋律则更加抒情悠扬,似一曲农忙时节洋溢着泥土与青草芬芳的田园颂歌。
“会长说的不错,我能在独奏中做出的处理,未必在协奏中能同样作出。这不仅是与乐队在音响上的抗衡,还涉及到如何与指挥的意志保持合作又竞争的关系...”
“如今我在这三首钢协上的功夫,也就是个视状态在一流现场和二流现场之间徘回的状态...练习和思考还要进一步深入,嗯,新年音乐会的那首终曲,我的选择相当不错,既能把合唱团拖上去练一练,自己的钢琴也可以初步检验成效,到时候乐团指挥请谁合作呢?”
对于范宁而言,此时与维亚德林合作指挥钢协,无疑是另一种生动的钢琴课视角,他在演绎的同时,一直都在感受着种种细节并报以思考。
尾声高潮迭起,最后乐队与钢琴一道将乐曲推向璀璨的峰级,回旋奏鸣曲式的主题再次出现,于曲终时形成欢乐热情的洪流。
“柴一”的开幕效果无疑是爆炸式的好,范宁和维亚德林在快要掀翻厅顶的掌声中谢幕,第一次携手鞠躬后,他赶紧换了个稍远的位置才第二次鞠躬。
自己虽然接受鲜花的频率也很高,瞬间双手已经拿满,但范宁发现这位钢琴家的鲜花中又有私货夹杂,比如花朵上缠着带有某位淑女身体余温的配饰。
...这些饰物也不便宜吧,他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若非舞台上要注重形体,范宁肯定会做出扶额的小动作出来。
“李!李!”的尖叫声浪以极高的频率夹杂在掌声和bravo声中,他突然理解了上世纪末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来自保守乐评家的挖苦评论了,在他们看来这些乐迷应该去轻歌剧演唱家们的现场狂欢,而不是在严肃音乐会上不顾礼节地表达迷恋。
不过另一部分发声者,也总是会借“李”取得的遍地鲜花掌声和盆满钵满的票房收入,来嘲笑这些保守乐评家们见人眼红嘴酸。
“而现在都快914年了,艺术风气总要更加开放,在特纳艺术厅稍微搞搞‘偶像崇拜’未尝不可。”范宁继续含笑点头回应着听众们的灼灼目光。
下半场入场的听众,则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些令他们新奇的变化。
外墙走廊上出现了四十余幅之前画展上的印象主义作品,作为艺术氛围的打造。
而交响大厅内…《有汽渡船的浅滩》《冬日码头的浓雾》、克劳维德《枫丹白鹭宫的喷泉》《瀑布与倒影》、马来《嬉水池》、库米耶《最冷寒时的雾窗》...一共十幅画作,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挪到舞台上来了。
它们有四幅分居舞台前列,在画架上予以展示,另六幅则从画框上拆下,悬挂于交响乐团后方的坑洼墙壁上,形成了利于观察又错落有致的排布方式。
很多乐迷反应过来,这就是此前宣传内容中提到的,那个让自己不甚明了的“音画结合”方式。
曲目单下半场是印象主义女性作曲家洛桑的新作:管弦乐组曲《水的意象集》。
音乐一开始,竖琴便大胆地上下拨奏出调性模湖的全音阶华彩,并在两个小节后悄然隐没,随即长笛和单黄管合奏出游移而梦幻的主题,它作为水的原始意象动机串联全曲,并将十组隐喻不同画作内容的片段有机结合起来。
范宁别样的导赏手段,显然大大加速催化了听众对于印象主义音乐的接受程度。
《水的意象集》中音色与光影的迷离变幻,加之那些画作中所展现出的自由的技巧、流动的色彩、直率纵情的笔触,很快就将听众带入了某种超然物外、精神于山光水色中畅游的状态。
开幕季的演出产生了极大影响,印象主义当然还带着争议,但它作为一种新的思潮,已经彻底进入了主流艺术界的视野。
演出本就推迟了一个小时,等范宁回到走廊,安排工作人员转移画作时已经接近凌晨,舞台后台也仍在进行清扫卸台工作。
“咦,卡洛恩,这是什么?是你什么时候布置的吗?”琼突然轻呼出声。
她的目光投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