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一直等到晚上,风纯也不曾来接她,心里不免着急,她正忿忿暗骂风纯不讲信用,就听见郑安进殿同楚皇禀报,说周贵妃宫里的宫女来报,贵妃有些不适。
楚皇听后说了句知道了,就接着批折子,批完拆子,他伸了个懒腰,喝了杯茶,用了几块点心,才吩咐摆驾甘露殿。
秦珍在宫里待了三天,也听了不少事,至少她已经知道甘露殿是周贵妃——也就是风纯姨母住的宫殿,而皇后住凤仪宫,后宫还有德淑贤三妃,各居一处宫殿。
风纯让她保护楚皇,她便寸步不离,楚皇去哪她就跟到哪,不过楚皇是位勤勉的皇帝,秦珍跟在他身边的这三天,他就没去过后宫,天天不是上朝下朝批折子,就是召见朝臣商量政事,整日没个闲的时候。
秦珍觉得,要不是这周贵妃身体不适,估计楚皇都想不起他那满后宫的大小老婆来。
另一方面,也是不方便,实在是这楚皇宫实太大了,从御书房到甘露殿,光路上就走了半刻钟。
当然,做皇帝不容易,做皇帝的老婆也不容易,这大冷的天,知道楚皇要来,周贵妃早早在外面等着,哪怕身体不适,也得出来迎接。
秦珍在暗处瞧着,见这周贵妃容貌虽不及她亲娘阮氏,但通身的气度,却是阮氏远远不及的,到底是皇帝的女人,举手投足间,端庄优雅,仪态万方,当真是赏心悦目得紧。
想必楚皇也是同样的心态,对其虚寒问暖一番,就表示要留宿,周贵妃听了赶紧去准备,她点了两名貌美的宫女去伺候楚皇沐浴。
皇帝要沐浴,秦珍不方便跟着,但也不敢离得太远,就在殿中一角候着。
但她万万没想到,皇帝沐浴并不只是沐浴,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秦珍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她外表壳子十五岁,内里灵魂却是个成年人,前世虽未婚,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她本能的去看周贵妃,可不知什么时候,周贵妃也不在殿中,只有一些宫人还守在殿内。
秦珍起先还暗松了口气,心说幸好周贵妃不在,要不心里多膈应,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
皇帝要沐浴,周贵妃干嘛要安排貌美的宫女去,难道她就不担心?还是……她其实是故意的?
秦珍的三观遭受到剧烈冲击,忙不迭地堵了耳朵,时间过了好一会,就在她以为里面完事的时候,浴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骇怕地尖叫。
秦珍心头一惊,想也不想的冲进去,却在看清浴房内的情形时,猛地顿在原地。
愣神中,暗里保护楚皇的暗卫也纷纷现身,他们和秦珍一样,都在看清浴房中的情形时傻眼了。
宫女尖叫的声音太大,殿中的宫人们听到声音,纷纷跑进来,秦珍在他们进来之前,离开了浴房。
她没去别的地方,而是把殿内外各处查看了一番,在没发生任何异常后,便静等风纯进宫。
风纯来得很快,事发后小半个时辰,他就出现在甘露殿里,是周贵妃通知的他。
楚皇突然崩了,还是那个的时候崩的,周贵妃慌得不行,只片刻,她就冷静下来,一边命人封锁消息,一边派人通知风纯。
风纯被十万火急地叫进宫,他想了很多,却绝没想到,会是他皇伯父出事。
“汤圆,我该怎么办,你皇伯父他,他……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
一向沉稳的周贵妃,整个人慌乱极了,完全没了往日镇定的模样。
风纯面色铁青,眼中怒火几乎能化为实质,他都没理周贵妃,径直去看了楚皇。
没了生气的楚皇已被宫人抬出浴桶,稍稍整理仪容后,被宫人安放在寝殿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远瞧像是睡着了,但近看,眼睛虽闭着,面容仍是狰狞的。
风纯眼前直发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晕过去,他狠咬了下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匆匆看过现场,之后又叫人把那两个伺候的宫女喊来问话,最后才来找秦珍。
“我不信她们说的,我只信你,珍珍,你告诉我,是她们说的那样吗?”
他脸色黑得吓人,声音都是哑的,因为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袍,棉衣都没穿。
秦珍瞥见他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侍卫胳膊上明显搭着他主子的斗篷,她朝对方招招手。
侍卫过来,秦珍指指他手里的斗篷,又指了指风纯,侍卫会意,赶紧展开斗篷给自家主子披上。
秦珍也适时开口,语气无奈,“就是她们说的那样。”
“我不信,”风纯失态道:“我皇伯父身体一向康健,别说一次御二女,就是御……”似意识到后面的话对秦珍说有些不妥,他便又哽了回去,只说:“总之,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我皇伯父身上。”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我当时就在门外,虽然堵了耳朵……”
“什么,你在门外,还堵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