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只是静静看着他,不再回复,只是脸上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旁边的人理解下来便是:
明明落榜已经很伤心,还要被人嘲笑能力不行!
这让同林深一样落榜的人更是感同身受,本就没有地方发泄的怒火一下有了方向,对着陈昊便是一顿痛骂: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理取闹,人家没考上,就要被你这样指责,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就是,解试过后还有会试和殿试,你难道能把把稳中吗,就这般侮辱落榜之人”
听到侮辱二字,陈昊真是觉得他堪比窦娥,冲着那几人,大喊道:
“我哪里有侮辱他!”
他只不过想在林深面前炫耀一下,还没说什么话,这些人怎么就这般护着林深!
他看向林深,发现对方朝他微微一笑,随即又敛去,他气炸了,想要上前理论:
“你个狡猾的东西,我今日便要撕破你这张虚伪的嘴脸!!”
他没发现的是周围人都离他远远的了,看他的样子仿佛是个疯子一般,
陈父陈母毕竟是长辈,刚才的事情都看在眼里,自家儿子的智谋同那林深相比,是远远落了下风;
两人相视一望,似有默契一般强行将陈昊拉离了揭榜处,以免产生更多误会,几人上了马车便驱车回家了;
后面的人还唏嘘了两声;
隐约还能听到驱离的马车内传来愤愤不平的嚎叫声。
黄梨花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觉得很是熟悉,她望向林深,对方同她笑说道:
“嫂嫂,回家吧”
她坐在车上的时候,掀开车帘,望着窗外,突然,灵光一现:
在揭榜前舌战陈昊的林深就像许久之前,林昙在家门前同那些不怀好意来求画之人谈话时的样子,
想到这,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果然是两兄弟,骂人从不自己上场;
林深听到笑声,看着黄梨花,疑惑道:
“嫂嫂是看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同你大哥很像”
“嫂嫂是想大哥了?”
车内安静了一下,黄梨花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轻柔地应了声:“嗯”
声音不大,不细听就会被人群中的声音掩盖;
但林深听到了,
“若是嫂嫂想大哥了,可以多看看我...”
突然的一句话,让黄梨花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迷茫的神情望向林深;
接收到视线,林深手指微顿了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随即解释道:
“不是嫂嫂说我同大哥很像嘛,那你想大哥的时候就可以看上两眼”
听到这话,黄梨花才明白他的意思,笑笑说道:
“我对夫君的怀念永远都在心里,不必通过看相似的人来找寻慰藉,你也太小看你嫂嫂我了”
黄梨花大方的一句回话让快要陷入尴尬的氛围一下缓和了过来;
闻言,林深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应该高兴嫂嫂对大哥的一片真心才是,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傅府。
“老爷,礼部左侍郎闻大人求见”
傅老抬眼:
“他来做什么?”
“闻大人说是有洛都傅大人带的话要亲口同您说”
傅老的手顿了下,声音有些沙哑:
“让他进来吧”
闻显被下人引进前堂时,看到傅老坐在上位,连忙上前恭敬行了个大礼:
“傅老,晚辈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不必多礼,坐吧”
“是”
“那逆子有话让你带给我?”
听到“逆子”二字,闻显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礼部尚书;
他点点头:
“礼部尚书傅大人在我离开洛都的时候托我带给口信给您:说是送令千金回洛都的时候了”
闻言,傅老一脸难看,面上是愠怒的神情,冲着闻显便是一顿臭骂:
“让他滚!那个逆子,自己亲小人还要把自己女儿拖下水,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在考场上威风凛凛的闻显,此刻在傅老的眼皮底下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回答,傅老曾是帝师,他自是不敢冒犯;
但他还在礼部尚书手底下工作,也不敢将这话一五一十地传达给在洛都的傅大人;
故而只能卑躬屈膝得在这里听完傅老骂完他的上峰,只求不要波及怒火于他。
良久,傅老总算平复了情绪,对着闻显说道:
“闻大人,你回去同他说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这话听得闻显心肝一颤,他哪里敢这么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