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呢?尤其韩旭还没有儿子。
天家外孙都没生下来,公主没了,韩家也要完蛋。
是以一开始,他就对空月;话抱有怀疑。
空月是不是知道谎言瞒不住,才早早自戕?她想保护;人是谁呢?
公主到底有没有下药,如果有,为什么她自己喝了?谁干;?从试药宫人;反应来看,公主中毒;时间是在宴席上。
当天,陪伴公主去冯家;是金蕊和茜染。
也许该问问驸马了。
段春熙走进了前院;书房。
韩旭一直被软禁在此。
他见到段春熙进来,竟然松了口气:“到我了吗?”
段春熙道:“请驸马将当天;事情说一遍。”
韩旭已经将事情反复回忆过,答得十分顺畅:“我辰时末到;公主府,等了半个时辰,与公主一道去昌平侯府,我们在门口分开了。之后,我一直在前院,与客人们一道饮酒,申时三刻,我送公主回到府中,我回驸马府。晚上,宫人说公主病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晚上;过程。
段春熙问:“你和公主一道去,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去;时候是骑马,回来时,公主让我上了马车,说有话同我说。”
“就你们两个人?”
韩旭苦笑了声,慢慢坐下来:“段都督,都到这份上了,我没必要瞒你。自公主上回有孕后,她便鲜少和我单独相处。”
刚成亲时,公主不喜欢他,但也没有多讨厌他,两人能一起吃饭,说说话。公主娇弱,不喜同房,数月才一两次,每次结束以后,都会冷落他。
韩旭忍了。
因为这些时候,公主比较和善,他为家里人求什么,她一般都会答应。
他觉得屈辱,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
公主有孕之后,他比谁都高兴,有了孩子,什么委屈都值得了。然而,孩子才几个月就没了。
自此后,公主更不愿与他同房,少数几次还是陛下劝了,她才勉为其难照做。
但段春熙;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公主和你说了什么?”
“公主说,让我过几天就去郊外;庄子收拾一下,天太热,她今年想早点出去避暑,让我也一起去。”韩旭回答,“当时,公主身边;金蕊和茜染都在,她们可以作证。”
段春熙问:“公主有给你东西吃吗?”
韩旭有些意外:“不,没有。”
果然。
段春熙在心里分析,空月;话半真半假,公主想对驸马下手或许是真;,但绝不是在百日宴上,容易牵扯到冯家,徒生变故。
在避暑;庄子上就不一样了。
说是打猎死了,骑马摔断了脖子……有;是借口。
“你可记得,当日公主是什么打扮?”
“公主穿着红织金短袄和蓝色马面裙。”韩旭回忆,“头上戴;是红宝金冠,手上是两只金镯。”
“镯子是什么样;?”
韩旭道:“芍药;吧,公主喜欢这种样式;,每次都要有芍药。”
段春熙拿出了准备好;数个镯子:“是哪一个?”
韩旭看向面前七八只金镯,全是芍药纹样,只不过有;是掐丝,有;是织编,还有錾花、锤鍱……工艺不同,细数;话,芍药;数量也不同。
“应该是这个。”他不太确定地挑出了机关金镯,“我记得花纹很少,这个比较像。”
段春熙点点头,转身欲走。
“都督。”韩旭却叫住他,欲言又止,“能不能……保我家人一命……”
段春熙头也没回。
他重新分析了一遍情况。
既然没有其他客人传出生病;消息,可见当天,公主并没有使用镯子。她不可能给别人下药,结果误饮;毒药——若如此,她感觉不适时,就该马上叫太医,而非隐瞒。
段春熙倾向于,公主当天佩戴这只镯子,只是想让驸马眼熟,好在之后下毒;时候,不引起对方;注意。
镯子里;毒药是空月后来放进去;,目;便是混淆视线。
下毒是在宴席上完成;。
凶手知道公主手中有堕胎散,她收买了空月。在宴席上投毒,制造出公主误服堕胎散;假象,同时,空月将嫌疑引向驸马,隐藏了对方。
再重新过一遍空月;口供。
她除了驸马,还为程夫人开脱过。
照理,段春熙是要怀疑她;,可空月心思深沉,程丹若又真;全程不曾与公主有过接触,还早早退场。
若是她干;,未免太惹人注目了。
他倾向于这是第三重遮掩。
空月不知道程夫人在宴席上;举止,但凭借对公主;了解,猜到了她必然会和宁远夫人产生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