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道:“还有些其他事情,也不能误了。”
“什么事?”
“好像不与裴大人有关吧?”
“铺子的事?程延又找你了?”
“裴倾。”沈明嫣轻哼一声,“你果真是派裴礼去监视我的。便就是程延表兄找我又如何?我的铺子马上要准备开张,他在其中出力不少,我感谢不是理所应当?”
“小恩小惠,便能得到你这般感谢?”裴倾淡淡开口。
只沈明嫣听他的话,总觉得这人夹枪带棒,倒好似是前几日的火还未消似的。
“于裴大人而言,可能是小恩小惠,可是于我而言,却是大恩大德,若无程延表兄相助,我想自力更生,定要走一条更难的路。裴大人不懂我们这些俗人所求,我也理解。”
“既是这样大的恩惠,那裴某与姜姑娘一同前去。”
沈明嫣瞪大了眼睛,连本该表现的对他的几分尊敬都忘记了:“你去做什么?”
“以你我二人如今的关系,他助你成事,我去不是很正常?”
“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裴倾,你别忘了……”
裴倾忽然倾身,离她不过咫尺,以仅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这关系,是你自己一手推进,我若不将这戏演下去,还怎么做你口中‘负心薄情之人’?”
“你……”
沈明嫣骇然望着他,竟不知这一刻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寻常,这裴倾绝对不寻常,他前世万不会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
前世她因想调查他,不过走得近了些,祁珩就误会她要勾引前朝重臣,那时裴倾是怎么做的?他设局反手就将她送进冷宫之中。
什么怜香惜玉,在这人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她那日也是饮了些酒,斗胆敢问他是不是嫉妒,可她从来不敢想那人真能有嫉妒之心。
可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不会当真以为她会相信,他今日所言是为了所谓的“一场戏”吧。
以他的能力,这戏怎么演,还不是在他覆手之间?
“不是急着要去赴宴,怎么不走了?”
他已然重新站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沈明嫣心里千万个不愿,可似乎是演得多了,裴倾竟也熟练起来,他抬手,隔着衣料拉起她的手腕,便朝门外马车走去。
待上了马车,沈明嫣才听见他声音响在耳畔:“官署内有徐茂存的人盯着,我也是迫不得已。”
沈明嫣扭头看向他,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像是什么“迫不得已”。
东街尽头的铺面内,大堂中几张桌子拼合一处,新雇的伙计和两位掌柜忙前忙后,眼见着一道道好菜渐渐端上。
天色将晚,姜嫣却还没来,程延等得有些急,干脆站在门口朝着姜府的方向瞭望。
今日他又雇了两名大厨,这般配置,开个小馆已是绰绰有余,是以他才托姜筠表妹约了姜嫣一同庆祝。
等了也不知多久,终于瞧见东街那头来了一辆马车,天色晚了也看不清楚,只是东街的人群还未散去,这时候过来的马车,极大可能就是姜嫣的。
于是程延便干脆出得门去,迎了上去。
那马车也确实在他们这小馆不远处停了下来,赶车的人程延见过两回,却是原先跟在裴倾身边,这几日又常在姜嫣身边的那个侍从。
他不疑有他,只以为是裴倾将小厮安在姜嫣身边侍奉,正待上前相迎,却不料,从那马车上先走下来的,竟是个男人。
裴倾自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瞧见了赶出来迎接的程延。
只他不动声色,却是回身,向着才从马车内出来的沈明嫣抬起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