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因为热病,在府里养了两日没出门,才将热病养好,却也咳得厉害。
“小姐,下雪了!”安康急急忙忙跑进来,见姜乐看着眼前的药碗发呆,又说:“小姐,药渣我留下了。”
姜乐将目光从从药碗上移到窗边的大花蕙兰上,大花蕙兰已经没了生机,枯枝上一点儿绿意也没有,只有一些雪被疯吹到枯枝上,然后消融。
姜乐端着药碗,走到大花蕙兰前,手一抬,将药碗倾斜,药从枯枝上倒下,苦涩的药味弥散在这个屋里。
窗外一片雪白,雪是才开始下的,雪花纷飞,院里的桂树上没了枝叶,雪挂在树枝上,倒像是梨花,不过一会也就消融了。
“今日白姬出发回梧州?”姜乐看着眼前的景,问安康。
安康顺着姜乐视线看去,“是,谢小姐今日回梧州。”
“我们去送送吧。”姜乐起身。
安康连忙上前拦住,“小姐,你身子刚好,又在咳,今日下了雪,风大,还是算了吧。”
姜乐用手帕捂住嘴轻咳起来,“白姬是我朋友,她如今离开,我不去送像什么话。”
安康拗不过姜乐,只好给姜乐披上大红洋缎香狐皮披风,二人正出门,水晶遥遥走来,见姜乐要出门,一脸惊讶,“小姐要出门?”
姜乐面无表情,柳眉轻蹙,冷声道:“怎么,连你也要拦我?”
“小姐怎生不唤上我?”水晶摇头。
安康连忙上前走到水晶身边,小声道:“别说了,小姐今日生气了。”
“为什么?”水晶不解。
“奴婢不让小姐去送谢小姐。”安康低头,“算了,谢小姐是小姐朋友,小姐应当去你在府里熬着姜汤备着吧,等小姐回来喝了暖身。”
水晶皱眉,刚想说什么,姜乐满脸不耐,出府,安康见姜乐走了,伸手轻轻拍了拍水晶的手,“等我们回来。”连忙跟了上去,给姜乐撑伞。
上了马车,安康急忙放了个汤婆子在姜乐手里,“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药渣带上了?”姜乐淡淡道。
“嗯。”
姜乐是故意与安康争吵,找个借口让水晶留在府里的,她不知道今日的结果是什么,她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想。
“那就去仁济药房吧。”姜乐许久才说道。
马车停在仁济大药房外,姜乐让马夫在外面等着,撑着红色油纸伞,带着安康就往里走,药房里现下没什么人,掌柜站在柜台前,拨着算盘,有几个药师在帮病人拿药,姜乐走到一个大夫面前,对安康点点头,然后轻咳起来,大夫抬起头,看姜乐咳得厉害,示意姜乐坐。
姜乐也就坐了下来,看向安康,安康从袖子里摸出一包黄色油皮纸,递给大夫,小声对大夫说,“大夫,我家小姐小时候生病,落了病根,老爷请了个郎中写了药方子,可是我家小姐吃着却不见好,这是药渣,你看看。”
大夫接过药渣,放在鼻下嗅了嗅,半柱香的后,大夫看向姜乐。
“这药方子的确是上好的养身药方。”大夫缓声道。
安康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大夫说:“但是,这药渣里多了一味药,说药也不是药,是毒。”
姜乐没说话,安康追问:“是什么?”
“夹桃竹,虽然量很少,但是长期吃,性命堪忧。”大夫答道。
“按药渣里的量,大概多久油尽灯枯?”沉默许久,姜乐才问道。
大夫低头,顺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大概五年。”
“毒发时如何?”姜乐又问。
“呕吐昏睡。”
姜乐点头,示意安康,自己转身离开,安康上前递了银子给大夫,见姜乐离开,小声询问,“五年后,能治吗?”
大夫接过银子,摇摇头,声音拖长,“只能等死喽。”
安康觉着今日真的冷,大概是自己走在雪上的原因,寒气从脚底传到全身,最后停在心房。
安康上了马车,看着姜乐,少女肤色白皙,唇色淡淡,眼睫垂下,在眼窝打下一片阴影,想着大夫的话,安康心里难受,渐渐地,红了眼。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药的?”姜乐突然问。
安康闻言,先前还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掉下来,“六岁。”
姜乐点头,六岁,可是水晶是什么时候开始下毒的?姜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停药的?
“小姐……”安康带着哭腔,眼泪不停地掉。
“嗯。”姜乐抬眼看向安康,发现小丫头哭了,连忙从袖中拿出手帕,轻轻擦掉安康挂在脸上的眼泪,“哭什么?”
安康哭得更凶了,“小姐,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就应当自己熬药,奴婢就不该把药交给水晶来熬。”
姜乐手一顿,“药之前是你在熬?”
安康哭着说:“是,以前是我在熬,小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