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过来禀报说沈侯爷和长公主驾临的时候,戚飞燕十足愣了愣,转头看向江尹。
“这二位怎么来了?”
她脑筋一转,“该不会是为沈玉珏过来跟我提亲的吧。”
江尹看她一眼。
戚飞燕忙怂笑一声:“我胡说的。”
江尹又看她一眼,动了动唇,戚飞燕读出了“天门关”三字,顿时明了,神情也倏然一沉。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长公主这种足不出户的大人物。
江尹和戚飞燕迎出府门,见了礼,萧静思看着江尹,弯了弯唇,“看来腿疾是大好了。”
“是。”江尹躬身,“承蒙长公主记挂。”
记不记挂的,都是客套话,其实这么多年侯府和戚府走动极少。
沈玉珏见天儿往侍郎府跑,老侯爷对他们也是慈爱有加,只是沈侯爷和长公主鲜少踏足。
明明年轻那会儿沈毅和戚烽是兄弟,长公主和顾倾城也是好友。
江尹和戚飞燕都知道长辈之间大抵发生过什么矛盾,但具体什么矛盾爹娘从未透露,他们也不得而知。
正要将人请进去,便见沈侯被府兵抬了出来,戚飞燕一怔,“侯爷受伤了?”
“腿在战场上受了伤。”
萧静思看向戚飞燕,“听闻你针法大有长进,劳烦你帮你沈叔叔看看吧。”
戚飞燕心道怎么不找太医,我忙着呢。
心里嘀咕着,但人都上门了也不可能轰出去,戚飞燕谦虚了两句,让黑甲卫帮忙把人抬进府,看得出沈侯并不太想进去,只是碍于长公主的威严。
戚飞燕倒是在沈侯身上看到了爹爹的一些影子,家里都是娘们做主,夫纲不振呐。
沈侯爷的腿确实伤得不轻,但跟江尹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戚飞燕既能治,便没有推脱,探过脉后询问了沈侯几句,便直接开始施针。
她施针一向专注,江尹和萧静思也不扰她,去了外间喝茶。
江晏端茶进来的时候,萧静思看了他一眼,脸色登时剧变,“你……”
她沉寒的一双眸紧紧盯着江晏,喝问一声,“你是谁?”
江晏蹙眉,刚将茶杯奉上,就被萧静思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下意识地正要挣开,身后传来江尹清淡的声音,“小七,这位是长公主殿下,不可放肆。”
小七。
萧静思瞳眸狠狠一颤,猛然扭头看向江尹。
江晏忍下心中不耐,微微挣开了长公主的钳制,退后两步,躬身行礼,“草民参见长公主殿下。”
他没有跪,江尹也没让他跪。
对上萧静思射过来的眼眸,江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介绍道:“殿下,这是我和飞燕的徒弟,江晏。”
江晏又躬身行了个礼,便退到江尹身后。
萧静思看着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心神俱颤,她冷静了十多年的心,很久没有这般震颤过了。
颤到让她站立不住,倒在了身后的座椅中,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久久不言。
她不说话,江尹和江晏更是无言,空气仿佛静止了。
直到戚飞燕施完针,沈毅和她一起从里间走出来,两个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戚飞燕看向江尹,刚要问怎么了,萧静思便开了口,“寻一个僻静之处,我们有话,要对你们说。”
一行人到了书房,四人坐定,江尹和戚飞燕便静静等着萧静思开口。
“这次对战北漠,你们沈叔叔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萧静思一上来,就没给自家男人留半点面子,沈毅一张老脸在两个小辈面前涨得通红,只能低下头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心中尴尬。
江尹和戚飞燕本应说点场面话来圆一下场子,但这一战打得确实不够漂亮,连“虽败犹荣”四个字他们都说不出来。
“你们不用说什么好话,今日我带侯爷过来,就是想和你们通个风。”
萧静思坐得稳稳当当,掌权者的气势十足,对沈毅道:“与北漠一役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同两个孩子好好说说。”
沈毅脸上闪过落寞和神伤,这一战将他最后的那点傲气都打没了。
他将前线的战况一一讲给江尹和戚飞燕听,其实这些情报江尹和戚飞燕都已了若指掌,毕竟姨娘和谋谍他们还在边境,墨云阁传递消息比朝廷只快不慢。
而且是没有半点粉饰的实际战况。
以至于沈毅说完,江尹和戚飞燕面上都很平静,萧静思瞧着,心里便有数了。
暗暗感叹顾倾城和戚烽养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一般。
“你们都知道了。”
萧静思道:“其实沈毅和纪冽带着大军出征之时,我就知道此战难胜,却没想到还是输得这般惨烈。而你们,早就料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