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找辛缅的助理弄来了辛缅家的备用钥匙,夜里十点,估摸着她这个时候人在医院,于是潜进了她家。
辛缅家住在繁华市区的一个普通公寓,开门进去,便觉气温骤降,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叫人汗毛倒竖。
她家里一片狼籍,腐烂的臭气从厨房传来,地下是粘腻的不明液体,乌糟糟的。
几张简报散落在茶几上,引起了姜晚的注意。屋内没有开灯,她用手机微弱的亮光照着,上面是几个星期前的一则新闻,一对本地的夫妇早产的婴儿患有先天疾病,出生没多久就死在了医院,他们将孩子埋葬在陵园,头七祭祀时却发现墓让人动了手脚,打开一看,骨灰盒竟不翼而飞。
简报上,年轻夫妇的满脸悲戚,接连的打击令这个家庭濒临崩溃。
忽然,卧室传来一阵声响,姜晚忙熄灭了手机的光,并屏住呼吸,蛰伏在黑暗里。
卧室门打开,只见辛缅昏昏然从房里出来,原来她没有住院。
姜晚将简报放进口袋,蹲着身子慢慢移动,不声不响躲在沙发后面。
辛缅看起来神志不清,她并没有注意到家里有人,拖着脚步走到冰箱,拿出里面的生肉咬了起来,面无表情。
一瞬间,房间又笼上了一层恶臭。
那个婴儿的亡灵趴在辛缅身上,和简报上的一模一样。
辛缅啃完生肉,用手随意抹了一把嘴,将残余的汁水抹掉,然后坐在沙发上,摆出像喂奶一样的姿势,嘴里哼着童谣。
做完这一切,她缓缓走到一间上锁的房间,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祭坛,祭坛上摆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小骨灰盒,和一樽九尾狐妖像。
她跪在狐妖像跟前,切开手腕将血流入杯盏,嘴中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姜晚悄无声息地靠近,手持茶几上的烟灰缸,一把砸晕了她。
她拿起骨灰盒,原来婴灵被囚禁在这里。
这婴灵应该是用来祭祀狐仙的,显然用生肉和血已经满足不了它的胃口,辛缅竟然做起了挖坟墓偷骨灰的勾当。
那婴灵被困,不得超生,只有盘旋在辛缅周围,纠缠报复她。
骨灰盒缠绕了粗粗的链条,末端被一把锁锁住。让姜晚不敢置信的是,那锁和上锁的手法,都和之前困住王雅的一模一样,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番“杰作”又是来自姜家人的手笔。
幸好因为姜朝昏迷不醒,原本打算归还的定魔杵还在姜晚手里,她一并带在了身上。
手起杵落,锁顷刻间被毁,一股灰色的气体从骨灰盒里冲出来,化作一团婴儿的形状。
“你自由了,投胎去吧。”姜晚轻轻说道。
那团气体动了动,啼哭声在公寓上空盘旋,就是不肯散去。
姜晚想起了那些简报,明白了婴灵不肯散去的原因。
“你还有执念未了是不是?我带你回家。”她说着,捧起那骨灰盒准备离开房间。谁知道辛缅竟在这个时候转醒了,看到祭坛被破坏,她勃然大怒,红着眼睛朝姜晚攻击过来。
姜晚知道力量上她远落下风,便一把举起狐妖像,辛缅动作一顿,面露惊恐,害怕狐妖像被砸。
而姜晚不留情面,干脆利落地将像砸了个粉碎。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辛缅捂着头在地上扭曲,发出凄惨的尖叫,好像人生最后一丝着落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姜晚看到那狐妖像下方,竟压着自己的照片和一缕头发。
想必这就是辛缅朝自己借势的工具。
趁辛缅抢地痛哭,她一把夺过照片和头发,丢到煤气炉上烧了个干净,然后抱着骨灰盒就往门外跑。辛缅嚎叫了一声,爬着追了过来,身体贴着地却速度极快,像一头怪物一样。
就快要逃出门时,姜晚忽然感到脚踝一紧,被爪子一样的东西紧紧擒住,辛缅猛然一拽,姜晚被拽倒在地上,向后拖去。
“我要你偿命!”辛缅喉咙咕噜咕噜地发出怪声,嘶哑地低吼道。
姜晚死死地护住骨灰盒,拼命挣扎,然而对方像怪物一样的力气令她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了,姜晚抬眼一看,正是沈宴。
沈宴拿过姜晚遗落在祭坛上的定魔杵,双手朝辛缅的手扎去,后者痛苦得嘶叫了数声,放掉了手。
趁这个时候,沈宴拉起姜晚朝门外冲去,下楼骑上机车,飞驰而去。
“去这个地址。”姜晚将简报递给沈宴,上面有婴儿父母的住址。
车停到一座老旧的居民楼前,两人拾级而上,一对夫妻打开门,两人都憔悴得厉害。
面对一个满身污垢,头发凌乱,像是刚搏斗过的陌生女人,两夫妻一开始还疑心重重,但当他们看到骨灰盒,便一瞬间打消了顾虑,抱着小小的盒子痛哭起来。
灰色的一团飘了出来,在夫妻二人身边慢慢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