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吃饱喝足,点灯凑在一起数了数银子。
春婵舒了一口气:“虽然最近用打点用了不少,可这么多钱,奴婢以前想都不敢想!”
澜翠美滋滋的:“谁说不是呢,日后等咱们主儿生下皇子阿哥,说不得能出宫去王爷府养老呢。咱们主儿现在就这么多钱,几十年后岂不是更多得数都数不清了?”
嬿婉噗嗤一乐:“那必须得有很多很多!”
她心里舒坦,高兴,这样拿捏在手里,简简单单的快乐和幸运,比上一世的皇贵妃尊荣,都叫她觉得心里踏实。
她伸手抱了抱春婵和澜翠:“咱们得记住今天的话,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咱们都不能忘了!”
两个姑娘连连点头,忍不住把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弧线。
那真是,睡着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嬿婉第二天一早洗漱好,准备去长春宫的时候,才发现王蟾不见了。
春婵惊呼一声:“我就说忘了什么!”
众人一通找,才终于在廊下角落里找到了王蟾。
彼时,这人冻得脸发白,浑身打哆嗦,大约是周围动静太大,正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嬿婉又惊又怒:“怎么回事?谁干的?!”
王蟾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挤出一点儿眼泪来:“主儿,进忠公公昨天晚上忽然捂住了奴才的嘴,还敲了奴才的脖子!主儿,您看看,奴才的脖子都肿了!”
他期期艾艾看着嬿婉。
嬿婉怒气一滞,眼神飘忽了一瞬:“都是我们不好,竟将你给忘了。好王蟾,本宫给你三天假,你好好歇一歇。澜翠,去拿五十两银子给他,让他去买些药,再好生弄些吃的补一补。”
王蟾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却也没觉得多失望。
那可是进忠公公呢,他们永寿宫的第二根主心骨!
想来昨天也是进忠公公醋猛了……这么一想,他甚至还挺高兴:“昨儿那样,进忠公公都没杀了奴才,可见是真心疼咱们永寿宫!”
嬿婉耳尖泛红:“就你贫嘴,瞧你冻的,快去歇着吧。”
王蟾忙摇头:“奴才没事儿,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奴才哪儿能躺得下!阿嚏!奴才……阿嚏!一定守好咱们永寿宫的门禁!”
嬿婉又好笑又无奈:“那你这两天多吃点儿好的吧。”
又叫澜翠给加了十两银子。
等出了门,她才嗔怪地对春婵道:“连王蟾都知道他醋疯了,他定然是以为我旧情复燃,想偷听。”
春婵想起昨天见到进忠的那个可怕模样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奴婢昨儿开门的时候,他气得眼睛都红了,跟头恶鬼似的……不过,他明明误会了,倒是没闯进来。”
说着,一眼眼看嬿婉。
嬿婉握紧她的手,轻声道:“你别怕,我知道他是真心待我好,不会自掘坟墓,舍了珠宝去为破瓦片子伤心难过的。”
春婵装糊涂,假装自己听不明白,眉眼却已经弯弯地笑了起来。
今日是初一,长春宫歇了一个月,今日按照规矩开了宫门,迎接一众妃嫔们的请安。
嬿婉来得不算晚,进了门,一眼先看见娴贵妃坐在次位上昏昏欲睡。
纯贵妃正跟嘉妃说话,见她进来,两人齐齐看了过来,前者飞快移开了目光,后者似笑非笑,高高在上地睨着她。
“呦,是樱儿啊。”她做作地捂住了嘴:“哎呀,真是对不住,一时顺嘴就叫出来了。不过本宫也是叫了你五年了,这才不小心,想必令嫔不会介意吧?”
嬿婉不卑不亢:“嘉妃娘娘若是真心喜欢,那就一直这样叫嫔妾,千万别一天一个样儿。”
嘉妃脸色微沉:“一段时日不见,令嫔倒是学会了巧言令色的本事,叫本宫刮目相看啊。”
如懿抬了抬眼皮子,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嘉妃忽然笑道:“这令嫔也是因为长得像娴贵妃娘娘才得了宠,娴贵妃娘娘想必十分喜欢令嫔吧?”
如懿扯了扯嘴角,脸颊往上挤了挤,笑了笑没说话。
嘉妃古怪地看着嬿婉:“看来,令嫔不得娴贵妃娘娘喜欢啊。也是,谁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年轻的替代品呢。”
嬿婉本想辩驳,余光看见富察皇后出来了,见她脸色十分苍白,心里一急,快步过去扶住了她:“娘娘。”
入手是冰凉的手指,富察皇后的手,竟比她的还要冰凉。
她心里沉了沉,生出一种拽着沉海巨轮的无力感。明明太医说娘娘养养就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总是虚得慌。
富察皇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坐下来,看向嘉妃:“本宫不觉得令嫔跟娴贵妃长得像,嬿婉一双猫眼,娴贵妃却是鹿眼,其他的眉毛、鼻子、甚至脸型,都无一处相似。”
她很不解:“嘉妃为何会觉得,她们两人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