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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不为这样相似的感受展颜,要勉力克制,才不至于完全丢掉仪态。

许沉翡的脸上带着残存的笑意,问他:“真的约了律师?”

“没有,哪来得及去约。”

他说这话时很理所当然的模样,让许沉翡格外想要捉弄他,便扬眉困惑道:“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陈嘉荣瞥她一眼,嘲笑她,“你假装无知一点也不像。”但明知她是假装,仍回答她这问题,“我不想在回去的路上再经历一次‘审问’和‘警告’,我猜你也一样。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我可以即刻送你回去。”

“这就不必。”许沉翡穿高跟鞋时格外不愿久站,便请他快快叫司机开车来,既已将她拐来,合该负责到底。

陈嘉荣下意识地垂眼去看她足后跟,而后顿住动作,状似不经意地移开视线,明明已经在给司机发消息,口中却偏要说一句,“可我见大小姐您时常穿高跟鞋。”

许沉翡毫不迟疑,称是的。她穿细高跟在宴会的人群中穿梭时,从来如履平地,没有半分不适,但是,“这不妨碍我认为高跟鞋是女人的美丽刑具。”

以及,“拜托,陈嘉荣,口是心非并不是令人喜欢的品质。”

她讲完这句话,司机已将车停在二人面前,陈嘉荣短促地笑一声,“受教。”为她拉开车门,确保她没有裙角遗落在外以后,才关闭车门自行上车。

上车以后,他没有立即让司机开车,而是拿起手机编辑消息,发送完毕之后放下,发觉许沉翡正注视他。

许沉翡将手肘支在中央扶手箱上,掌根托住下巴,这样的姿势使两人距离很近。陈嘉荣也就更加难以忍耐那双平静但永远美丽的眼睛的注视。

他让司机开车,然后幅度很小地动作着,稍稍远离了她。

许沉翡轻笑出声。

陈嘉荣以为她是为自己上车以后只顾发消息这种行为不满,已经可以想象大小姐讲“太失礼了”的语气。

刚要开口解释,许沉翡先开口。

她若有所思地说:“你总爱在无关紧要的小事里保持绅士品格,但在应该体现绅士的谦让时却从不退让。”

陈嘉荣诚心诚意地请教两者分别指什么情况。

许沉翡耐心为其解惑,“前者指你甚至会在我上车时替我注意裙角,后者指与我争辩时从不谦让半分。”

陈嘉荣为自己辩解,“许大小姐多么伶牙俐齿,何须我谦让。”

许沉翡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多评论,问道:“刚刚上车时你在做什么?”

“联系律师。”她终于开始关心这个问题,陈嘉荣趁机解释,“不完全是应对长辈的借口,我们应该将一切都提上日程。”

他是指,确认好婚前协议与体检报告以后,登记结婚和策划婚礼也该着手进行。

“我可以负责与婚礼策划师沟通。”许沉翡赞同,并主动承担一部分工作,“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为什么不,你一定比我专业。”陈嘉荣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只不过,“你明明连工作室的业务都不怎么过问,宁愿少拿分红,也懒得费心。”

许沉翡笑,“赚钱的机会无穷无尽,但婚礼只有一次。”

陈嘉荣再无异议,“好,那就劳你费心。”

“不会,分内之事。”许沉翡习惯性在后座寻找舒适位置,靠坐进去,“麻烦你的司机开车吧,不要叫律师久等。”

陈嘉荣将目光投向司机,没有讲话,对方会意,立刻启动汽车。

又将目光重新落在许沉翡身上,“沉翡。”

许沉翡也向他看去,等待他的后文。

这些天里,她逐渐习惯陈嘉荣略显亲昵地叫她名字。并且,她发现的规律是,他这样叫她时,大多有正事要谈。

果然,陈嘉荣的表情平静而严肃,“我希望你可以记下我的司机和助理的号码。前者可以在你人手不够时供你差遣,后者则是由于我并不经常关注来电和消息,你无法联系我到我时,可以由他转告。”

其实许沉翡已在脑中列过清单,需要她亲力亲为去做的事情并不多。婚礼交给专业的团队策划,她只需提出要求。其余物件只需列出清单,交由他人采购即可。她唯一需要做的大概是去试婚纱,这也无需陈嘉荣提供人手支援。

但她知道他是好意,自然笑纳,“好,你可以把他们的号码发到我手机上。”

又微笑着同他的司机说:“未来一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了。”

陈嘉荣又说:“抱歉我也许无法参与到婚前的准备,不过你可以把账单寄给我。”

许沉翡不由失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提醒他,“容我提醒你,在英国,通常是由新娘的家庭承担婚礼的开支,而由新郎来承担蜜月的开支。”

陈嘉荣的关注点失误,恍然大悟般惊叹,“我差点忘了还有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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