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师菡开口解释,陈梓燮淡淡的解释道:“安天虎派去押送粮食的人,你想劫下他们?为何?”
师菡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是想以防万一,留作人证。”
类似安天虎之流,背后利益盘织交错,他若是出事,定会有人想方设法的将此事抹去,而对于这些知道他所作所为的那些人而言,最好的下场,就是被灭口。
不过这些话,师菡并未告知武学堂众人。
安排完之后,武学堂众人便带了人分头行动,这次与以往不同,师菡竟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看起了书,丝毫没有要去帮忙的打算。
就连宋大海听说那几人去做什么,都不由得为他们捏了把汗,可他好几次经过二帮主的院子,都直看见院子里一对璧人不紧不慢的做着自己的事儿,时不时的回抬头看彼此一眼,虽无言,却胜过万语千言。
武学堂四人虽没能审讯出什么东西,但只要是说话,就难免会有思维逻辑上的漏洞。师菡便将陈梓燮整整理出来的画押的口供拿来看了又看,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她纠结万分之际,身侧那道白色身影忽的靠近,喻阎渊忽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似是商量般的道:“此番粮食解决之后,你就带国子监众人回京可好?”
“嗯?这就要赶我走了?”
师菡不由得好笑,她和国子监众人来靖州,本就是为了协助靖州太守安顿流民,镇压暴乱一事,结果如今她倒是成了暴民这一边的了。喻阎渊是不想让她在这儿牵扯过多,免得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借机陷害。
毕竟粮食解决之后,就是龙帮与靖州官府的事情了。而等安天虎发现自己上当,粮食又被劫走了之后,势必会跟龙帮有个了断。至于是什么方式,那就不得而知了。
喻阎渊哭笑不得,揽住师菡的肩头,柔声道:“我很快就会回京,别怕,事情到这儿也差不多了。你就当替我回去看看祖母?”
师菡无奈,叹了口气
道:“这件事等他们回来再说。不过,你看这份证词。”
她将其中一份证词递给喻阎渊,“那人说可以认出收买他的人,此人的语气十分笃定他就是安天虎身边的人,也就是说,那人在安天虎身边,颇有地位。至少,不会是寻常的管家而已。”
喻阎渊微微蹙起眉头,沉吟片刻,睫毛一颤,忽的起身往外走去,“我知道是谁了,你在这儿等我。”
师菡的脑子里也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那个人。
她猛地摇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可她越是甩,那个念头就越是强烈。
龙帮的房子建造本就有些特别,就好比两位帮主,平日里各自从院子里出来,要是不刻意去找对方,这座村子能给他们绕上一圈都不见得能碰上一面。
龙帮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帮主行踪不定,大事儿指望不上。二帮主文武双全,威望颇高,大小事儿皆由他做主。但是,大帮主是龙帮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当初领着众人暴乱的是他,将众人救出靖州的人也是他,甚至是给他们寻了这么一座村子的人,还是他。所以,两位帮主,缺一不可。
喻阎渊踹门进去的时候,夜淮璞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正端坐在桌案。桌子上,还摆着两碗茶,皆是刚泡好的。
喻阎渊神色复杂,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沉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和师菡一直觉得收买那些人在水中下毒的人是安天虎,其实不然,安排那些人下毒的,分明是夜淮璞。安天虎想要收买龙帮帮众下毒,那一定是直接将这些人致死。
而不是下一个慢性毒,还刚好后山就有解药?
且这些时日,夜怀璞的行踪太过诡异,连喻阎渊的人都找不到。如今想来,他八成是在靖州太守府。
夜怀璞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你猜到的,还是嫂夫人猜到的?”
“你想做什
么?”
喻阎渊径直开口,声音漠然,宛若结了一层冰。夜怀璞年幼的时候就离京,不过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家这位小表叔是个不能招惹的对象。尤其是恨人欺骗。
而夜怀璞很不巧的,他不仅利用了景小王爷,还干了最让他痛恨的事儿。
夜怀璞深深地看了喻阎渊一眼,鄙夷道:“你当真觉得,手无寸铁的百姓能够跟朝廷抗衡吗?”
喻阎渊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百姓要的从不是抗衡,而是活下去的机会。你跟安天虎搅合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小王爷难得严肃,连眼底的笑意都褪去不在,眸子里仿若凝结成霜,冷意盎然。
夜怀璞也沉下脸,低声道:“你明知道,这些无辜百姓,不过是某些人换取名利的垫脚石!你也猜得到,安天虎背后靠着的那人就是当今天下无人敢得罪的人,他们表面上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背地里却满是龌龊手段!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