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与付华对视一眼,上官景又继续道:“书儿,实不相瞒,我有一桩生意要做,这铺子正合适,左右我俩已订婚,也算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
上官景和付华没看到的是,自从两人进来后,紫黛便悄悄的将临街的窗户打开,山桃也将看台的竹帘扯开大半,几人的对话早已传了出去。
一众百姓都抬头支棱起耳朵来,这皇家的糗事可不容易看,得抓紧机会,一时间,底下挤满了人,竟然比看唱大戏的人还多,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敢吱声。
傅妤书冷笑:“一家人?可是臣女的家人只会给臣女东西,生怕委屈了臣女,怎么到殿下这里还连吃带拿?”
上官景一噎,说不出话来,付华见状,忍着对傅妤书的厌恶道:“傅大小姐太天真了,这女子嫁了人自然就不一样,为人妻母,合该无条件支持丈夫,哪里能像闺阁里那般无忧无虑?”
傅妤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既然付先生这样说……”顿了顿,如愿看到上官景和付华眼中的欣慰,又继续道:“若嫁人之后会降低臣女的衣食标准,那臣女宁愿一辈子不嫁人。”
见上官景一瞬间面如菜色,傅妤书又继续道:“臣女与殿下果真无缘,既如此,那臣女便去请求父亲,请他老人家请求圣上,既然无缘,何必婚后做一对怨偶?这婚事便作罢吧。”
这话只是拿来说说而已,但却让对面两人一喜一忧。
喜得自然是付华,也就是傅妤画,她早就说过就算没有傅家,仅凭她自己也能送上官景坐上那个位置,只是上官景哪里会相信她?
忧的就是上官景,他是真的害怕傅妤书真那么做,背上被皇上砸出来的一大块淤青仍旧隐隐作痛。
上官景连忙起身道:“书儿!本殿…我只是与你开玩笑,你若不愿,便罢了。”
“殿下?”付华的着急不似作假,但上官景却怒斥她:“闭嘴,我们走。”
两人下了楼,底下看戏的人早就做鸟兽散,行色匆匆的两人也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文山倒是注意到了,但他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讨人厌的两人离开后,傅妤书命人关上窗户和帘子,姜千曼愤愤不平的骂了两人半个时辰不带重样的。
送走姜千曼,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远处的黑夜开始吞噬晚霞,盛京宵禁是戌时过半到寅时末,现已经酉时过半,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赶着回家。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丞相府驶去。
刚进入雨花巷,突然一阵破空声引起紫黛的警觉。
她神色一凛,突然从马车上一跃而起,挥刀打落了暗器,马儿似乎受到惊吓,发出一阵嘶鸣。
紫黛看着地面上的十字飞镖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将马车门关上,沉声道:“小姐,躲好”话音刚落,暗器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紫黛挥舞着冷月刀尽力拦截。
马车车厢乃是樟木所造,虽然厚实,然暗器之多,还是有个别漏网之鱼从窗帘飞了进去。
傅妤书十分镇定,她在紫黛出声时便拉着绿柚弯腰蹲在马车死角,最大程度的避免暗器射中两人。
绿柚虽然声音哆嗦,然仍旧坚定的说到:“小姐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闻言傅妤书笑了笑,她自然知道绿柚定然会保护好她,可看着明明吓得哆嗦的小姑娘,还将自己护住的姿势,她心中感激,安抚的拍了拍绿柚:“不要怕,会没事的。”
虽说如此,可听着车厢外面传来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傅妤书沉下心,脑海中浮现出的罪魁祸首第一个就是傅妤画,毕竟平日里傅妤书知书达理,八面玲珑,从未与人红过脸。
想来是今日雅园茶社一事上官景迁怒于傅妤画,她心不甘,所以让她身边血手门的门主夜之来杀她?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被傅妤书否定,因为梦中的傅妤画在前期对人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前期每次遇到折辱或者给她使绊子的人,夜之都说杀了便是,但傅妤画全都严词拒绝,直到后期傅妤画才开始用血手门的势力铲除异己。
所以这次很有可能是自己把傅妤画惹怒了想要吓唬吓唬自己,给自己一个教训。
想到这里,傅妤书心里的石头落下一点,紫黛师承四象门浪刀大师,刀法了得,对方若无杀人之意,应该能应付。
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不似先前密集似乎也印证了这点。
就在这时,突然,雨花巷又传来一阵马车的咕噜声,这声音让傅妤书心中一紧,雨花巷入口有两处,而能从这一处入口进来的,很有可能是丞相府的人,傅妤书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的母亲。
很快,傅妤书听到紫黛的略带惊讶的声音:“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