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傅正青似乎发现自己走的太快,傅妤书跟的艰难,考虑到小姑娘刚受到惊吓,他放慢了步子。
等气喘吁吁的傅妤书跟上后,傅正青觉得自己做叔叔的好像应该安慰侄女一番,最后想破脑袋憋出一句:“书儿莫怕,此事三叔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傅妤书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对于傅正青的话一时间愣住,反应过来便解释道:“书儿无碍,三叔莫要因此费心。”
语气诚恳,让傅正青有些憋闷,他望着已经亭亭玉立,长成大姑娘的傅妤书,心想还是两三岁的时候可爱,那时候软软糯糯的跟在他身后喊他三叔叔,多好啊。
三岁以后懂事了就变了,小小年纪整天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与他也慢慢生分了,有句话谢訾言还是说的没错,傅妤书健忘!
傅妤书不知道傅正青在想她是小团子时候的事,她只觉得傅正青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复杂,心里一惊,该不会三叔真要管这事吧?
傅妤书抿了抿唇道:“三叔,今日之事书儿已经有些眉目,书儿大了,自己能处理好,还望三叔以军中要事为重,莫要因此费心。”
傅妤书说的诚恳又坚定,傅正青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既然书儿自己能处理,那三叔便不再过问”不过其他人过问他是管不了。
傅妤书不知道傅正青和谢訾言是如何处理的,雨花巷的这场刺杀并未惊动其他人,傅妤书也没有去找傅妤画报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可不会轻易打草惊蛇。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绛衣拿着帕子帮傅妤书绞干头发,傅妤书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在桌面上,似乎想到什么,傅妤书动作一顿,轻声道:“这段时间让紫黛时刻注意雅园茶社周围的动静,若有被恶霸调戏的女子,救下来。”
转眼间半月已过,赤日几时过,清风无处寻,临近大暑,空气中热浪一阵盖过一阵,若是往年,此时街道上定是鸦默雀静,但这几日却是比以往热闹。
廊檐下,大树下,凡是有些阴凉的地方总是聚着三三两两的人,人手一张六寸长,五寸宽的小画纸,讨论的不亦说乎。
“这沈家可是真会玩花样,开个铺子弄得花里胡哨,你瞅瞅这画的,咱都没见过,还怪可爱,这是个羊吧?怎么头顶长颗草呢?”
“你不懂,这叫那什么,经商之才,人家世代经商,走南闯北的,见得多了,花样也多,你看,连这站着的狼都见过,这狼还戴帽子,怪稀罕的。”
“你们说,这什么锅子,当真有这画上画的好看?你瞅瞅这大肉片子,看着就好吃。”这人说的,赫然是一直站着的刀疤狼正在一口装满各种肉类的汤锅前垂涎欲滴。
“谁知道呢?到时候去尝尝呗,这不开业前三日削价(打折),而且消费三两银子还送一个这什么冰粉。”
“啥是冰粉?”
“谁知道!反正这大热天的和冰有关肯定是好东西,不管了,到时候带着我婆娘孩子尝尝去。”
说这话的人是个卖肉的屠夫,有点小钱,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天子脚下,物价高,却也不尽是富户,这三两银子快抵得平民上一家四口小半年的嚼用。
由此可见,这新开的沈记锅子的顾客群体必然是富户以及官宦人家。
傅妤书自然收到了沈记锅子要明日开业的消息,傅妤画与上官景没有拿到雅园茶社,且那日因为傅妤书的一番话,上官景恼怒于傅妤画,据说两人不欢而散。
据十方线人来报,傅妤画找到皇商沈家长子沈寺合作。
想想这几日傅妤画解禁之后每日里早出晚归,想来那日定然热闹非常。
傅妤书看向面前的棋盘,黑白对抗分明,势均力敌,傅妤书执白子,纵观全局,最后在不起眼的角落落下一字,局势瞬间一边倒,黑子呈现崩盘之势。
绛衣走进屋子,在傅妤书身边耳语几句,傅妤书并未言语,又执黑子,寻找破局之法,良久遍寻不得,遂将黑子扔进棋罐,走到洗手盆边净手。
绛衣拿来帕子给傅妤书擦手,待傅妤书一根一根将自己葱白的手指擦得干干净净才淡声道:“让她准备好,明日便行动,别出了岔子。”
“小姐放心,定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