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妤书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望月亭练琴,许久不碰有些生疏。
随手拨弄几番,曲调变得流畅动听。
傅妤书的琴音就像她的人一样,总能让人平静下来。
紫黛一字一句将红颜阁的事情汇报给傅妤书:“三小姐并未出现,全都交予掌柜的做主,甚至就连挂名的东家也不是三小姐,而是一名叫付华的男子。”
傅妤书的琴音陡然变得欢快起来,付华?那不还是傅妤画?
傅妤书细细思索便明白傅妤画改头换面的用意。
首先,傅妤画的丽人日化让整个盛京闻风色变,她在百姓心里已经是个奸商,还是个黑心肝的奸商,不论做什么生意,都不会有人买账。
这其二嘛,想来是丽人日化的事情让傅妤画吃一堑长一智,就算日后这红颜阁出了什么事,也只能攻击付华,关她傅妤画什么事?
果然长了几分脑子。
傅妤画一曲作罢,才继续问道:“简裕锦的事情查的如何?”
“此人有些古怪,他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凌河府,孑然一身,随后便参加科考,一路至今,很是平常,并无特别之处。”
“再之前的事情查不到?十方阁也查不到?”
紫黛摇了摇头。
傅妤书目光落在一株半开的荷花上,荷花含苞待放,引得蜜蜂蝴蝶争相随,沉思片刻:“既如此,那便不用再查。”
那名叫简白的神算亦正亦邪,他算出傅妤画乃是天生凤女,所以傅妤画从一个太子良妾成为太子妃。
简白跟随在侧,一路出谋划策,扶持上官景。
可在上官景登上皇位后,简白突然改了口,说傅妤画乃是乱世妖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骂傅妤画不配为后,当立即处死。
结果可想而知,简白被押入天牢,最后的结果傅妤书也不清楚。
这样一个人傅妤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又该怎么样用?所以若是查不到,那便等着他自己出现吧。
接下来几日傅妤书都未见过傅妤画,据听说她开设了一个素描班,致力于将素描发展壮大。
介于素描入门较其他画派很是简单,受到不少拥泵,傅妤画的名声愈发响亮起来。
直到三日后,翡月阁再一次高朋满座。
在场的人自然是将那前五名的画作细细琢磨过,但让人印象最深的仍旧是傅妤画的那一幅素描画。
“今日魁首应当是傅家三小姐吧?她那素描的画法可谓是开宗立派第一人啊。”
“要说这丞相府两位小姐确实不凡,大小姐蝉联三年魁首,更是年纪轻轻便上当考官,三小姐竟然直接开宗立派,了不得啊!”
“哼!郑老可是说了,那素描可不是三小姐开创的,且你们不知道这傅家三小姐的毒胭脂吗?那害惨了多少人?”
“呃,话是这样说,可艺术不分对错。”
如此,两大派系形成对立。
一派认为傅妤画人品堪忧,应当除名,另一派认为艺术没有对错,应当只看画,不对人。
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而三楼之上,傅妤画于傅妤书对立而坐,傅妤画巧笑嫣兮,道:“大姐姐,你觉得妹妹的画作可否当得魁首?”
傅妤书垂眸看下楼下的众人熙熙攘攘,嘴角勾起知性的笑容,缓缓道:“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傅妤画一愣,没反应过来,皱了眉头道:“什么意思?”
傅妤书挑了挑眉,笑容愈发温和:“无事,三妹妹只需知道,盗窃他人成果者,天诛地灭。”
傅妤画脸色大变,脸色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阴恻恻道:“大姐姐这话有意思,只是不知为何要对我说?”
傅妤书见自己不过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傅妤画就仿佛被揭了老底似的恼怒,觉得十分有趣,可眼下还不能将人惹急了:“有感而发而已,若是三妹妹问心无愧,当没听到即可。”
傅妤画眯了眯眸子,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