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利不起早,诚然是李氏花了大价钱才把洛云深请到京城的,但以洛云深高傲的性子,绝不会把李氏放在眼里,若要留下,必然会去找新的靠山。
只是无论这个新靠山是谁,洛云深都不会真心臣服,在他眼里,这世间已没有什么情谊可言,有的只是利用。
却不知他留下来所谋之事,是不是跟秘籍有关。
洛云深是当年旧人,更是最得旬老谷主爱重的弟子,对于秘籍背后之事的了解必然比旁人更多几分,她本就想再寻机会去会会对方,只是这几日各种状况千头万绪,这才没能得见,楼墨渊突然说起此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儿。
“司主大人说的是。”楚凝秋轻轻点了点头,心下已是有了计较,“宫里的事只怕还没有解决,您把臣女送回府中,就快些回去吧。”
楼墨渊向来是个冷漠狠厉的,这人设已经立了近十年,可不能说崩就崩了。
“本座若不亲自走这一遭,怎么体现出对皇恩的感激?”楼墨渊绝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有其深意。
皇帝想要借此给他拉仇恨,他就索性堂而皇之地在全
京城百姓的眼皮底下招摇过市,把这波仇恨值拉满。
否则皇帝怎么能感受到计谋成功的愉悦?
若了他起了疑心,再寻别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岂不是又要再费心去应付。
“司主大人思虑周全,臣女望尘莫及。”
楚凝秋知道楼墨渊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最起码远远没有外界看上去那般和睦,但她虽然好奇,却从没有开口询问过,有些事,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多问无益。
“少拍马屁。”楼墨渊突然伸手捏了捏楚凝秋的下巴,“本座身边可不是好待的,说不定哪天闭上眼,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了。”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跟司主大人您没有任何关系。”说话的功夫,魏国公府已经到了,楚凝秋索性提前回到‘昏迷’状态,再不跟楚凝秋说半个字。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这会儿,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坐在外面的冬儿立刻跳下车,让守门的家丁去传软轿把楚凝秋抬回阁院,对于这样的安排,楼墨渊倒是没有反对,甚至连面都没露,华丽的马车就直接朝着皇宫方向驶了回去。
楚凝秋自是无
恙,但尚在太后宫中的老太君听到自家孙女被指婚给楼墨渊的消息,整个人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老太君!”陪在老太君身边的刘嬷嬷眼疾手快地用力接了一把,并趁机凑在老太君身边低声耳语道:“郡主向来有主意,不会有事的。”
想着楚凝秋这些日子的行事作风,老太君心里稍稍安心些,但眼角眉梢间还是挥之不散的担忧,立刻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走,随本宫去勤政殿。”
老太君虽有大长公主之尊,但自从嫁入魏国公府后,就一直以夫家为尊,就连身边所带的陪嫁奴仆小厮都只能以‘夫人’唤之,细算下来,老太君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以‘本宫’自称,这会儿重新强调自己的公主身份,不必说自是动了大气,要靠着皇室长辈的身份来向皇帝施压,让其收回成命,莫要毁了楚凝秋一辈子。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沉不住气的时候,真是难得。”
太后原本就气不顺,之所以顾及着表面的和睦,更是受了老太君明里暗里威胁的缘故,这会儿能看到对方吃瘪,心里闷着那口气总算舒畅了
些。
在太后看来,楚凝秋不肯嫁给桓王为续弦,这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那是纯属活该,要不是碍于身份,就不只是冷嘲热讽几句,而是要敲锣打鼓幸灾乐祸一番了。
太后虽然时时表现的强硬,但以她这连年作妖却毫无进展的‘业绩’来看,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老太君本就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才会在太后这里虚耗着,这会儿心里已是后悔至极,只见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太后一眼,“此事尚未尘埃落定,成与不成还是两说,你又何必急着落井下石,倒显得小家子气。”
“……”
从年少相识那一天开始,太后跟老太君交锋就没有赢过,眼下这般情状还被人给怼了回来,心下更是恼怒,不屑冷哼道:“皇帝是我生的,他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你就算说破嘴皮子,又或者把勤政殿的地砖跪出个洞来,也是不能让她回心转意的。”
太后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见老太君微微踉跄了一下,太后面上越发得意,又慢幽幽补了一句,“楼墨渊势力强大,你这唯一的孙女有了他的庇护,怎
么也能多活上几年,至于子嗣,她原本就伤了身子,想要有后也难,倒不如彻底断了念想更舒心,左右你还有庶子养老送终,也不算太过凄惨。”
楚凝秋是老太君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太后这话就是在讽刺老太君已经彻底没了后代,至于旁人的儿子,就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