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两个孩子才一见面就争执,冷声低斥道:“我早就跟你们说,姐弟之间要齐心协力和睦相处,这会儿却为了一个外人在这里争执不休,是想气死我么!”
见自家母亲动怒,楚清悠和楚翊泓同时噤了声,李氏不是个糊涂的,知道这事怨不得楚翊泓,便也缓了口气,淡淡道:“悠儿,你先回去歇着,待晚膳时分再过来就好。”
“是,女儿告退。”
楚清悠起身勉强朝李氏行了个礼,又瞪了楚翊泓一眼,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翊泓把楚清悠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更加忧心忡忡地向李氏道:“母亲,儿子说句不敬的话,二姐姐这般气性,进了东宫如何与未来的太子妃和睦相处,长此下去,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世家大族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楚清悠自己肆意妄为会丢了性命不说,更要连累整个魏国公府,这对家族观念甚重的楚翊泓来说,是更不能容忍的。
“你说的,母亲如何不知,只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李氏自然不必掩饰什么,只重重叹了口气,“
你二姐姐向来高傲,最近连连受挫,性子偏激些也是有的,母亲自会好好嘱咐她。”
李氏已经这么说了,楚翊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从袖中掏出楚凝秋给开的那张药方,待说明原委后方才继续道:“劳烦母亲着人去药房抓了药来,儿子早些服下。”
“你说这药方是楚凝秋开的?”李氏心中警惕之意大增,急急道:“你近年不在家不知道,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跟之前大不相同,心思很是深沉,绝不可轻信,你若有什么不适,母亲请府医过来为你细细诊治。”
这些年她们母女对楚凝秋做了什么,李氏心里再清楚不过,若她真能毫无怀疑泰然自若地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用楚凝秋开的方子,那才真是‘心宽似海’了。
“这张药方是大姐姐亲手写的,若真有什么问题,她首当其冲逃不了干系。”楚翊泓没有害过楚凝秋,心思自然格外坦荡,想了想又解释道:“更何况,若大姐姐真想让儿子多吃些苦头,只当看不出儿子身体有所不适就是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她若什么都不说,怎么能有送出这张药
房的理由。”李氏不想跟才回家的儿子起争执,尽量放缓了语气道:“医者杀人于无形,她这药方或许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也不会立时发作,如过些时日再出什么岔子,你难道还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么?”
“母亲为何总要把人想的这么卑劣?”楚翊泓为人正直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则是为国公府的未来打算,耐下性子劝道:“母亲,儿子虽然只跟大姐姐说了几句话,却觉得她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无论您之前跟她有过什么样的过节,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咱们不应该跟她作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自己人内耗下去,必会给外人可乘之机,若让楚凝秋彻底倒向楼墨渊,自会更加棘手。
可能是情绪有所波动的缘故,说话的时候,楚翊泓觉得自己的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泓儿,你怎么样了?”见楚翊泓身体确有不适,李氏也不敢再跟他争执,当下招来下人道:“快去请府医过来!”
楚翊泓知道李氏的性子,左右让府医诊治一番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便也没再
反对,府医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功夫就到了,可是待诊治后,却是连连摇头道:“回禀夫人,依小人诊断,小世子得的并不是肠痈,该是太过辛劳引起的心疾,只需用几副安神药,好好休息几日就能好了。”
所谓‘上医治未病’,府医经验有限,根本不知道肠痈最先就是从心口痛开始的。
李氏本来就信不过楚凝秋,眼下听了府医的话,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淡淡道:“你先下去开药吧。”
“母亲……”
“你若不放心,母亲明日从太医院请个太医来重新为你诊治。”李氏先一步打断楚翊泓的话,满眼慈爱道:“泓儿你先回屋歇息,待你父亲回府,再去给他请安。”
说起楚天朔,李氏心里难免又是一阵担忧,想着他之所以迟迟未归,极有可能是被桓王绊住了手脚,若再生出什么事端,只怕贻害无穷。
在命人把楚翊泓送回去休息后,李氏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顾嬷嬷捧了盏茶来,李氏本就心情烦躁,见她欲言又止,没好气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如今连你也要跟我藏着掖着么?”
“奴婢不敢
。”顾嬷嬷看了李氏一眼,咬了咬牙道:“奴婢只是觉得小世子所言并无道理,这些日子无论咱们做什么,最终都是大小姐占了上风,她如今又成了楼墨渊的未婚妻,若当真惹怒了她,咱们以后的处境要更难了。”
总而言之,她们根本不是楚凝秋的对手,,起码眼下不是,所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才是正确选择。
虽然李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