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氏一样慌乱的还有顾嬷嬷,这些年李氏到底对楚凝秋做了什么,顾嬷嬷最清楚不过,楚凝秋有报复之心也在情理之中,这时候楚翊泓无论因何缘故跟李氏处在对立面,归根结底都是好事,否则少不得要被牵累。
在长久的沉默后,李氏终于再次开口道:“顾嬷嬷,扶世子回他自己阁院歇息。”
这件事不能草率,得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眼下她跟楚翊泓的关系已经很紧张,若再僵持下去势必会造成隔阂,伤了母子情分,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儿子告退。”
楚翊泓并没有不依不饶地继续逼迫李氏表态,只任由顾嬷嬷搀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
“世子爷,您没事吧?”顾嬷嬷是从小看着楚翊泓长大的,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见他咬牙忍着身上的痛,很是心疼地劝慰道:“世子爷不必忧心,二夫人那边奴婢会好生劝着的,绝不让她继续跟大小姐作对就是。”
今天的事,越发说明楚凝秋的心智远在她们之上,再继续与之为敌,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就有劳嬷嬷了。”楚翊泓点点头
,只见他停下脚步看着顾嬷嬷,一字一顿地严肃道:“大伯母的嫁妆必须如数归还给大姐姐,这一点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还请嬷嬷转告母亲。”
虽然楚凝秋没有放什么狠话,但楚翊泓很清楚对方耐心有限,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伤筋不动骨’,一切尚有回旋的余地,否则等待李氏的,只有死路一条。
“世子放心,奴婢晓得轻重。”顾嬷嬷郑重应下,扶着楚翊泓上了轿撵,又亲自去厨房为他做了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送过去,之后才返回李氏身边伺候。
就在李氏母子为旬氏嫁妆问题僵持不下的时候,楚凝秋和洛云深也回到了静馨院,两人在正厅坐下,还不等如玉把茶奉上来,洛云深已是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道:“局既然已经布了下去,就不该在最关键的时候收手,妇人之仁是最没用的东西。”
洛云深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甚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赖,否则也不可能做出叛离药王谷之事,在江湖上背负多年骂名,只不过旬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这才对楚凝秋格外厚待
些。
“师伯教训的是。”楚凝秋亲自捧了茶奉到洛云深面前,莞尔笑道:“秋儿虽然有了郡主的身份,但总归只是一介女子,以后总要有仰仗娘家的时候,适时给世子爷点儿面子也是应该的。”
洛云深有以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手边的茶盏,微微挑了挑眉,“郡主真就这么算了?”
这可不是楚凝秋的风格。
“只要他能说服李氏把娘亲的东西一样不少地还回来,秋儿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的。”楚凝秋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只转了话题道:“冬儿,去把本小姐收着的那只簪子拿过来给师伯瞧瞧。”
既是旬氏的东西,洛云深必然认得,说不准就能知道些什么,也省得她这样猜来猜去。
“是。”
冬儿答应一声,很快从内间把玉凝送给楚凝秋那只银子簪子取了过来,并在楚凝秋的示意下直接送到洛云深面前。
不出楚凝秋所料,洛云深看到簪子时,原本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簪子握在手里,“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其实也不怪洛云深会如此激动,这一对簪子是他
当年亲手为旬氏所做,里面暗藏的机关也是他亲手设计的,为的就是万一有危险的时候可以防身用,之后因着旬氏要嫁给楚天昱,洛云深伤心之余,跟药王谷彻底撕破脸且剑拔弩张,他以为旬氏恨极了他,早就把他送的东西给扔了,没想到不仅好好留着,还传给了楚凝秋。
楚凝秋虽然不知道簪子是洛云深做的,但看他适才面上那掩饰不住的惊愕,就知道他认得这东西,便也点头道:“师伯好眼力,时隔这么多年,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母亲的东西。”
只是她很奇怪,这东西既然确定是旬氏的,并不是那种随处都可购得的寻常饰物,那又怎么会到了玉凝手里?
玉凝悄悄把簪子塞给她,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在向她传递什么消息?
楚凝秋只觉得眼下的局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倒也不是不能直接去承恩公府找玉凝问个清楚,但就这样问,能不能问到实话尚未可知,还极有可能会惊动了皇后。
所以才有眼下这一问。
“这对簪子是我亲手做的,自然认得。”洛云深似是想到了之前跟旬氏在一起的美好
时光,向来微微蹙着的眉心竟舒展了片刻,转而问道:“你不会认为秘籍的下落跟这簪子有关吧?”
洛云深这话问的直白,楚凝秋也不绕弯子,只笑得坦然,“师伯怎么就肯定不会呢?”
其实说到这里,楚凝秋还有另外一个疑惑,在这古代,簪子常作为相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