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秋轻笑道:“司主大人既然要做,必定早已谋划周全。”
她说不好,楼墨渊就会放弃早已准备好的行动计划么,楚凝秋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话音落下,却迟迟不见楼墨渊有所回应,楚凝秋有些奇怪地抬眸看向对方,待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时,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司主大人,您不会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吧?”
楼墨渊长袖一挥,下一刻,已是把楚凝秋带到了他带着浓浓龙涎香气息的怀抱中,眸色,正如他此时此刻的语气,“怎么,怕了?”
这样近距离被楼墨渊以探究的眼神紧紧盯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楚凝秋能感觉出来这次跟以往都要不同,心下也稍稍紧张了些,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微微勾唇道:“忤逆君意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司主大人觉得臣女不该怕么?”
无论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只要血统有疑,皇帝这个皇位就坐不安稳了,如此,那把空着的龙椅要谁坐上去呢?
总不会是楼墨渊自己吧?
真要到了那一日,这朝廷内外必定是一番难以想象的‘精彩’景象。
“以
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楼墨渊仿佛很嫌弃楚凝秋这副刻意营造出来的柔弱少女形象,直到其恢复了之前那般肆意不拘的模样,方才淡淡继续道:“蛊虫既是能被药物催眠,就能为药物所驱动,这样的法子,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额?
楚凝秋没想到楼墨渊要自己做的是这个,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点头道:“这个自然不难,只是任凭多厉害的蛊虫,其寿命终究是有限的,躁动的频率越高,存活的时间越短,一旦蛊虫在人体内死了,他的宿主也会立刻毙命,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而且这是一条不可逆的路,一旦开始用药物驱动蛊虫,中途就没有半分再停下来,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是有差异的,如果高估了宿主身体的承受能力,极有可能蛊虫才发作起来,宿主就不堪重负一命呜呼,那这所有的一切,就等于白费功夫了。
难道,楼墨渊是想对皇帝用那驱动蛊虫的药物?
那也就是说,在楼墨渊误以为自己体内中的毒是蛊虫之前的数年里,他一直是被皇帝控制着的,难怪皇
帝那样生性多疑的人能够毫无保留地相信楼墨渊,一个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棋子,再强大也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楼墨渊并没有再给楚凝秋解释什么,只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楚凝秋还是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着手准备着,最多五六日功夫,到时候让暗影给你送过去。”
情况她已经说清楚了,至于要怎么做,楼墨渊自会有分寸。
“好。”
楼墨渊还有许多要紧事做,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楚凝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片刻也没有耽搁,立刻翻阅医书着手准备。
楚凝秋斟酌药方的时候,顾嬷嬷也回到了娴月阁,把楚凝秋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李氏,李氏平白失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心里早就气的呕血,不过是为了楚翊泓的前程才不得不妥协,只见她抬手将桌上的茶盏摆件儿全部摔到地上砸了个稀碎,恶狠狠地咬牙道:“那小贱,人如此得寸进尺,真当本夫人怕了她么!”
真要到了抄家灭族那一步,楚凝秋的性命也是保不住的,她就不信那小贱,人为了报复她,能
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夫人不要冲动,总要从长计议。”
顾嬷嬷心里又是一阵暗暗叹息,要说李氏平时也不是个鲁莽易怒的人,可偏偏一遇上楚凝秋,就会变得理智全无,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犯了什么冲。
说这话的时候,顾嬷嬷已经把守在屋门口的小丫鬟都遣走了,自己则越过砸了一地的碎瓷片来到李氏面前,再次道:“大小姐能把世子爷给说服了,必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她必定也知道那些东西早就卖掉了,根本不可能拿得回来,所以……”
见顾嬷嬷语气稍稍停顿,李氏几乎下意识地追问道:“你的意思,那小贱,人还有别的打算?”
她又想要算计什么?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无数次在跟楚凝秋的明争暗斗中败下阵来后,李氏心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对对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恐惧心理,以至于后面的事还没有发生,人就本能地先紧张了起来。
“大小姐最是个心有城府的,无论做什么,必然都有她的道理,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揣测不出来。”见李氏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顾嬷嬷看了她一眼又
继续道:“夫人,咱们虽然已经处在被动,却不能一直被动下去了。”
妥协是一回事,束手无策又是另一回事,,李氏可以在楚凝秋面前妥协,却不能让楚凝秋觉得李氏如今只能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不仅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招架之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