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百里无衍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王锰那边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可乱了阵脚,他不敢胡乱说什么。”
这话百里无衍说的极为肯定,在他看来,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想要让其乖乖听话,就要恩威并施,王锰一方面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一方面又从他这里得到了丰厚的好处,别说皇帝只是有所怀疑,就算证据确凿,需要他舍了性命为自己顶罪,他也断然没有别的选择。
“是。”
陈铖垂首答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一阵惧怕,这位主子看起来温和谦恭,对谁都是一副客气有礼的模样,实际上却最是个冷漠凉薄的,他不信任任何人,在他看来,这世上的人只分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有用的自要想法子拿捏在手里为自己所用,一但没用就立刻舍弃,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若真到了那一步,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任何人好上半分。
陈铖心里想着事,人也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百里无衍见状,微微挑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铖赶紧收回思绪,对百里无衍搪塞道:“属下只是在想,
楼墨渊跟楚凝秋的关系,似乎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差劲。”
在外人看来,这场所谓的指婚就是闹剧,楚凝秋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很坚强了,可眼下瞧着,她跟楼墨渊的关系很和谐,起码看上去很和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利则聚,他们两人的眼睛都盯在旬氏的宝藏上,就算还有什么别的矛盾,跟这个比起来,其他事根本不值一提。”
百里无衍之所以早早用计拿住了旬延逍,为的也是这个,没什么难理解的。
只是没能如愿让楚凝秋为自己所用,情况的确被动了许多,看来还要另外想法子才行。
“主子说的是。”百里无衍最善于看穿人的心事,见他并没有怀疑自己,陈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继续道:“洛云深那边最近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这期间他去见过楚凝秋两次,有没有可能会被她拉拢?”
陈铖并没有见过旬氏,自然不知道洛云深是因为楚凝秋相貌跟旬氏相似才让洛云深有好感,还以为他是信不过百里无衍的承诺,想要从楚凝秋那边另寻什么别的出路。
“想拉拢洛云深没那么容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一连串的事接连砸过来,百里无衍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且下去吧,让本王一个人静静。”
“是。”
这次陈铖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刻躬身告辞。
房门关上,百里无衍的目光定定地望着陈铖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且说这边,楼墨渊把楚凝秋送回魏国公府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慢悠悠地随楚凝秋一道下了马车。
楚凝秋忍不住加重语气,“司主大人。”
虽然她们今日一起出城的场面有不少人看见,但那到底是白天,这会儿大晚上的,这家伙能不能稍稍考虑一下她的名声?
好吧,她在乎的并不是名声,而是实在不想让老太君担心,更不想让楚天朔和李氏再动什么旁的心思。
“放心。”楼墨渊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似笑非笑道:“在你出嫁前,本座不会把楚天朔给砍了的。”
楼墨渊这话说的并不大声,但守门的家丁看到马车迎过来时,却正正好好落入耳中,只觉得膝盖一软,差一点踉跄着跪下去。
“大……大小
姐……”
这……这算秘密么,他不小心听到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楚凝秋无语,只道:“司主大人前来拜访,还不快去向国公爷禀报。”
听到这话,那家丁如临大赦,一溜烟往府里跑了,生怕稍稍晚了一时半刻,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进了府,楚凝秋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臣女今天累了,就不陪司主大人去见叔父了,您随下人往正厅去见叔父就是了。”
适才是她想差了,楼墨渊从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这会儿进魏国公府来,必然是有别的事要来楚天朔这里探究一二,这种场合她若是在,反而多有不便,不如先回去准备好晚膳,左右这家伙是不可能饿着肚子离开的。
见楚凝秋总算后知后觉地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楼墨渊有些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径自往主院去了。
此时,坐在书房里的楚天朔正面色阴沉地盯着桌子上信纸,几乎要把那张薄薄的宣纸盯出一个洞来。
那封信是他午后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放进来的,信上的内容,则是他之前
跟桓王有关关联的证据。
楚天朔虽然明面上是百里无极的人,但像他这样的老狐狸,是绝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之前跟桓王洵就有着不少隐晦的关联,眼下百里洵登临大位的可能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