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向来都是默认的,楚凝秋这样直愣愣地说出来倒让皇帝不好意思再去怀疑她什么,只微微颔首道:“朕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
有分寸么?
或许吧。
对此,楚凝秋不予置否,但她清楚地察觉到皇帝的目光始终停驻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已经走出了偏殿,那道目光也始终存在,仿佛鬼影般挥之不散。
楚凝秋微微凝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刚迈出门槛的脚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亏得等在外面的如玉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关切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
楚凝秋知道就算皇帝对自己再有什么想法,既然没有直白地说出来,就说明还没有下定决心,而他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了,绝没有机会心想事成就是了。
为着皇帝吩咐了楚凝秋随时可以进宫往御药房去配药,离宫前,小炎子特地把一块进出宫门的腰牌递到她手里,意有所指道:“皇上的赏赐,郡主可要收好了。”
“劳烦公公回禀皇上一声,臣女什么时候再进宫来自会先行请旨,这玉牌实在不敢收。”
许多事允与不允,
皆在皇帝一念之间,她要真敢拿着这么个牌子就把皇宫当家门似地不时往里闯,那可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既然没什么实际用处,自然也就没必要收,反而会给人留下个懂分寸的印象。
至于别的意思,她只当不知罢了。
听到楚凝秋的话,小炎子稍稍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勉强,只乖觉地把玉牌收起来,含笑道:“郡主的意思,奴才明白了。”
“那就有劳公公了。”
这样说了一句,楚凝秋没有再多停留,就着如玉的侍奉上了撵轿,这次没有任何人从中阻挡,,她很顺利地出了皇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小姐。”见楚凝秋并没有在车上小憩的意思,如玉索性也主动找了话题来聊,“小炎子是皇上身边的人,又有心示好,小姐为何要说日后定有重谢,而不是今日就赏了他?”
口头上的承诺充满了变数,又如何比得了到手的银子来的实在,如玉身上是备着银票的,楚凝秋要拿来赏人,不过是顺手的事。
“皇上身边的人,岂是几张银票就能打发了的?”楚凝秋微微摇了摇头,面上一片了然
,“他要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如玉下意识问道。
楚凝秋没有回答如玉的问题,倒是在习惯性掀开窗帘往外看的时候,再次想起了进宫之前在朱雀大街上看到乔装打扮的玉凝一事,想了想吩咐道:“先去医馆瞧瞧。”
以楚凝秋对楼墨渊的了解,就算没有任何人透口风,她也猜到这会儿李氏已经被请去了暗常司,既然那边的事还没了,她回府也要先应付楚翊泓甚至是楚天朔的询问安慰,反而浪费功夫。
李氏惹出来的事,必须她自己去解决地干干净净,她楚凝秋不会去担半分干系。
“是。”如玉自然不会拦着楚凝秋的行程,只是说起医馆,难免想到了从医馆跟出去至今还留在宫外的冬儿和暗影,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还要再往城外去么?”
瘴气虽然也是棘手的病症,但既然已经有所控制,楚凝秋也就没必要以身犯险了。
“自然是要去的。”楚凝秋想着冬儿和暗影今日也该依着自己的吩咐把祁老太太一家给带进城来,便向如玉吩咐道:“一会儿送我去了医馆,你回府跟冬儿一起把人安置妥
当,有什么问题你们商量着办就是。”
其实楚凝秋之所以要把祁老太太接到国公府住着,保护她的安全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借此试探洛云深的反应。
虽然以洛云深的年岁来看,他根本就不可能认得祁老太太,但以旬老谷主对洛云深的看重程度,他所知道的加上这么多年着意调查的,远比旬延逍要多的多,若是祁老太太藏的太深,让洛云深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见老太太一面,可如果祁老太太根本就是洛云深有意埋伏下来,又故意在自己面前暴露,那为了不引起自己的怀疑,洛云深就会按兵不动。
到时候,一切自然就会见分晓了。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了。”如玉答应一声,才想着继续说些什么,就见原本还平稳行驶着的马车突然震荡了一下,没有任何防备的主仆二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晃了一下,又狠狠甩到马车后壁上。
“小姐您没事吧?”如玉慌忙扶住楚凝秋,确定她没有伤着,这才准备打开马车门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马车当然不会无缘无故震荡,所
以,还不等如玉把车门打开,还没彻底平静下来的马车已是再次震荡起来,只听拉车的马匹长长嘶鸣一声,加速往前跑去。
这会儿马车虽然尚未行至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但周围来往的行人也不少,马车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