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卫们虽然有些惊愕但也算心领神会,楚凝秋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吩咐道:“本郡主随司主大人先一步往晋城去,你们护送着马车如常往前走,到了晋城,本郡主若有吩咐自然会找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就径自安顿下来,切不可走漏风声,明白么?”
这……
侍卫们再次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的首领黄铮。
黄铮三十余岁,其父是当年老太君被先帝册封公主时,宫里赐下来的护卫,一生尽职尽责,多次救老太君于危难,所谓虎父无犬子,黄铮亦是尽职尽责,当即拱手道:“郡主,您跟司主大人有别的安排先行一步属下们自然不能拦着,但请您让属下跟随左右,否则属下实在无法跟老太君交代。”
虽然有楼墨渊在,周围少不了暗常司的护卫,但总归不是自己人,黄铮实在不能放心。
楚凝秋自然是信任楼墨渊的,但黄铮态度坚决,就算她拒绝,少不得也要暗中跟在身后,便也答应了,一行几人骑着快马离开,很快就把马车甩在了后面。
为了能尽快赶路,午饭只是简单用了几口点心,总算在
黄昏时分进到了晋城,晋城虽然比不上京城规模大,但热闹程度却不逞多让,此时街上已经掌了灯,酒肆饭庄到处飘散着饭菜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楼墨渊的相貌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就算有心低调都不行,才在一个装修气派的酒楼前停下脚步,立刻有店小二迎了上来,笑盈盈道:“这位公子,您跟夫人是要住店么?”
夫人?
楚凝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着她这女扮男装白折腾了呗?
当然,楚凝秋还没意识到自己完全忽略了重点,亦或者已经从心里默认了自己是楼墨渊夫人的身份,只觉得那小二敢这样大咧咧冲过来跟楼墨渊说话,实在是勇气可嘉,只含笑道:“来两间上房。”
越往西走,所要面临的凶险就越多,只怕少不得要风餐露宿,自然要趁着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还没追上来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有的有的。”那店小二常年跟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两个人非富即贵,便想当然地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陪着笑脸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天
店里客人多,只剩一间上房了,但这上房极好,是在湖中央的花船上,夜里凉爽的清风从船上吹来,听着小曲赏着夜景,再来点美酒佳肴,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别说,这店小二还真是个营销高手,被他这么一说,楚凝秋脑海中忍不住闪过‘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的唱词,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惬意,便掏出一锭银子递到那小二手里,笑道:“照你说的安排去吧。”
拿了银子,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忙不迭引了两人进到店里去,至于暗鹰暗影和黄铮几人则没有一同进去,楼墨渊和楚凝秋安顿下来之后,自会把周围的房间一同定下来给他们住。
这酒楼着实气派,大厅装修的富丽堂皇且极具现代气息,宛如高档会所,随着店小二的引领从前厅穿到后院,一条条挂着各式花灯,雕梁画栋的豪华游船并排停在湖边,只等客人进了包间,再由船夫将船行向湖中心观赏夜景。
待得入夜,若客人要在湖中心留宿,船夫就会划着随行的小船回到岸上,待第二天一早再将客人接回,如此,客人便可以无拘无
束地行欢作乐,不必担心有任何人打扰,自然,若要谈私隐之事,也不必担心会被谁听了去。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若人在船上遇上什么危险,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只能等死。
进了花船,楚凝秋往四周环视一圈,吩咐道:“先不必急着开船,好好弄些酒菜来就是了。”
“是。”店小二并没有多问什么,领了吩咐恭恭敬敬转身出去了。
没了旁人,楚凝秋伸了个懒腰,往软塌上坐了,一双大眼睛直直落在楼墨渊身上,像一只慵懒乖巧的小猫,浑身都透着呆萌的气息。
见惯了楚凝秋浑身是刺儿的模样,这样温顺的样子实属罕见,楼墨渊心下微动,抬眸道:“怎么了?”
“没什么。”楚凝秋以手支额,只微微摇头道:“司主大人向来高高在上,如今这样家常气息,实在有些不大习惯。”
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楼墨渊很明白楚凝秋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今日一天太过平静,这个店看似一切如常,实则同样危机四伏,打从进门起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
湖中心赏夜景什么的还是算了。
这些,楼墨渊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的,但他却不以为意,只淡淡道:“这么美的夜景,若不细细赏玩,岂不是太可惜了?”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打拼出来的,从不会规避风险,甚至会任由风险无限扩大,因为对方的计划越是进展的顺利,暴露的就会越